【iris.:恬恬,你把我落下了。】
“……”
眼睛难以置信地撑圆,温书棠惊诧他是怎么打出这句话的,怎么八年时间过去,这人变得越来越赖皮了。
不知道是不是仗着她拿他没办法,周嘉让变本加厉地继续说。
【iris.:恬恬,要记得想我。】
温书棠蹙起鼻尖,垂着眼气闷:【不想。】
周嘉让并没被她的冷淡影响到:【那你要记得,我在想你。】
……
自手术定位系统成功研发后,挚书在行业内的地位进一步攀升,不少医药公司都朝他们抛来橄榄枝,试图争取到这次宝贵的合作机会。
十八楼,总裁办。
消息提示音响起的时候,距离下一场会议还剩不到一刻钟。
刺目眩白的日光,被紧闭的百叶窗滤去,左逸明窝在沙发上,正抱着电脑审阅各部门提交上来的季度报表。
其中有几项数据不太对,他起身想找周嘉让商讨下,掀起眼,却见那人握着手机,身子放松地后仰,嘴角上扬,眼尾噙着恣意又散漫的笑。
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敲字,脸上笑意也是肉眼可见地在加深。
左逸明:“……”
脑袋里冷不丁蹦出他奶奶最喜欢的霸总小说里的经典台词。
好久没见到少爷这么笑过了。
撂下电脑,他万分好奇地凑上前,胳膊搭在他椅背上:“不是,兄弟你和谁聊天呢。”
视线刚往下瞟了半寸。
察觉到他的意图,周嘉让转动椅子向后滑,把屏幕严严实实扣进怀里,变脸似的敛起笑,不耐烦地乜他:“瞎看什么。”
“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的隐私。”
瞧他这反应,左逸明瞬间了然,环着手臂倚在墙边:“这是——和好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浓黑的眉一瞬压低,周嘉让臭着脸,恨不得把他撵出去:“关你屁事。”
“搞了半天还没和好啊。”
左逸明没半点自觉,斜着眼,嫌弃地啧啧两下:“没和好你笑成这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拿起立在桌角上的相框,里面护着一张拍立得合照,年头应该很多了,画面有些褪色,下面的空白处还用马克笔写着一句法语。
手机又传来震动,周嘉让低头耐心回完,然后才不爽地白他一眼。
“怪不得你之前追的女生都不愿意搭理你。”
周嘉让哼笑,抬手把相框抢回来,宝贝一般擦了擦积在上面的浮灰,难分伯仲地往他伤口上撒盐:“活、该。”
-
傍晚五点,飞机在漓江机场落地。
舷窗上挂着零星几道水痕,外头阴云蔽日,雨丝连绵,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飘渺的霾色中。
出了航站楼,湿润冷气迎面扑来,黏腻的潮钻进骨子,睫毛氤出一层稀薄的水雾。
是久违的,却又熟悉的冬雨天。
这次会场的地点在市中心,离澜椿路比较远,为了避免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温书棠没回家,在周边订了个酒店。
办好入住,她把行李箱摊在地上,到卫生间换了身衣服,拿上手机又出了门。
谢欢意恰好休假,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
她上周犯了肠胃炎,不能吃太油腻的,挑了挑去选了家西餐,就在1912那一带。
到底是晚高峰,交通状况不容乐观,出租车像一个生了锈的零件,走走停停,时快时缓,温书棠靠在车窗上,清透的眸凝着两侧的梧桐树。
经过雨水的洗礼,枯叶基本掉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斑驳树干,偶有鸟雀掠过,惊起一片沉寂的簌然。
眼眶看得发酸,纤密的睫小幅度颤了颤。
今年的梧桐季,看来她注定是错过了。
下了车,谢欢意就等在街边。
前不久她心血来潮换了个发型,梨花烫的过肩卷发,奶黄色牛角扣大衣,肩上撑着一把卡通图案的小花伞。
肤色白皙,脸颊扑了层腮红,看起来尤格外俏皮,说是高中生都不为过分。
牛皮短靴踏上路面,她朝温书棠这边跑来:“棠棠!”
温书棠张开双臂接住她,唇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今天怎么就你自己呀,许亦泽没跟着过来啊。”
“才不要带他呢。”发尾轻晃,谢欢意贴在她颈边蹭了蹭,“他来了我们还怎么说悄悄话。”
餐厅隐匿在街角,里头的装潢并不张扬,墨绿和原木色为主色调,背景放着理查德的那首《ballade pour adeline》。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