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白答应说的御前失仪,宁欢睨了他一眼:“怎么弄脏的?”
皇帝先是坐直了身子,而后反应过来,又看着她轻笑道:“方才不是在门口遇见她们了,她们没说?”
“瞧白答应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她敢说吗?”宁欢随手将指尖的金丝护甲摘下,又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你来说。”
她斜斜地倚在榻上,神色慵懒,不紧不慢地看着他,发髻上的金珠流苏随着主人微微晃动,流苏的主人云鬓花颜,容姿明艳,加之此刻漂亮的桃花眸似笑非笑,一眼望去,让人除了惊艳于她的容色,更让人心惊于她的雍容与威严。
看着她这般气势十足的模样,皇帝先是哑然,而后又有几分新鲜似的看着她。
宁欢睨了他一眼:“怎么,不敢说?”
“自然不是,只是……”皇帝看着宁欢,低笑道:“令妃娘娘凤仪威严,竟让我一时看呆了。”
从来被他带在身边娇养着的花儿,经年浸染之下,不觉间也会流露出几分雍容与威严,不再只是娇与美,这正说明他将她养得很好,护得很好。
这般想着,皇帝愈发满意,面上的笑意也愈发大了。
而宁欢听到他的话,却以为他又在打趣自己,她不禁轻轻戳了他一下,轻哼道:“好好说话!”
令妃娘娘威严不再,皇上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他温声解释道:“你也看到了,白……柏氏御前失仪,泼了我一身汤水,实在不像话,我便命她好生反省。”
宁欢却稀奇地看着皇帝:“她敢泼你一身汤水?是怕的吧。”
皇帝面色不改,八风不动:“谁知道呢,但是我看她那胆大包天的模样,也不像是会怕。”想到柏氏方才的打扮,皇帝的声音微冷。
宁欢却霎时笑起来,她撑起来好奇地看着皇帝:“她簪了怎样的发饰?让我猜猜……”她眼眸一转,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发髻:“不会是我现在这样的吧?”
“不是。”下意识回答后,皇帝忽的轻笑一声:“你都猜到她做了什么?”
宁欢得意地翘起唇角:“当然,我又不傻。”
皇帝不禁笑起来:“嗯,我的宝儿自然聪慧伶俐。”
宁欢霎时嗔了他一眼,又道:“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将她抱入怀中,有些无奈,还是照实说了:“你也瞧见她那身衣裳了,她刻意模仿你的衣着打扮,心思不正,我看得厌烦。”说着,皇帝眼中不禁划过一丝厌恶。
“以为靠一身衣饰朕就能多看她一眼吗,可笑。”皇帝又漠然地冷嗤一声。
见他这般冷漠厌恶的模样,宁欢忍不住满意地翘起唇角,她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她头上戴了什么啊,是你让人摘的?”
皇帝轻嗯了一声,道:“是海棠花簪,金累丝垂珠步摇,都是你喜欢簪的。”
皇帝神色微凝,不愿再去回想,却冷声道:“海棠花簪也是她配戴的,这样美的簪子不该出现在这样心思不正之人的头上。”
宁欢此刻却不大在意那几个钗簪,反而对皇帝的话笑不可抑:“哪儿有这样的规矩,你就不怕旁人议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