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接近十二月中旬,还有十几日便是春节。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大家筹备年节热闹的时候,如今家家户户紧闭门户,没人走动。
整个南溪村只有野风的嚎叫声,大雪掩盖所有的声音,一片静谧。
秦宁站在窗前,一脸担忧:“都五天了,这雪一直都没有停的迹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县城。”
三个孩子在围在木桌前,或坐或卧地玩着积木。
沈新拿石头打磨了一套围棋,他正坐在棋盘前自娱自乐,随口应道:“前几天还有人想出村去县里,但是还没走出一里地就回来了。”
“大雪茫茫,很难找准县城位置,我看短时间是出不去了。”
自己和自己下有点无聊了,沈新话锋一转,“想不想学下棋?”
秦宁面上无措,“我可以学吗?”
“当然了。”沈新微微一笑,“今日先教你一个简单的玩法,此法名为五子棋。”
沈新把五颗黑棋子摆成一条横线,示意道:
“只要有五颗棋子练成一条线就算行,横线竖线斜线皆可。”
他又把其中最边上的两颗黑子换成白子,说:“这样围堵避免对方成五子。”
秦宁犹豫着问,人直接坐在了沈新对面,“那我试试?”
沈新把棋子放回棋罐里:“好,你先下。”
棋子放在棋盘上发出叮咚的脆响,火盆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油纸上凝结的白雾模糊了外面的景致。
两人下过一两盘,秦宁弄懂了五子棋的规则,逐渐找到了乐趣,神色越来越认真。
这次,秦宁刚放下棋子,就有些后悔,他咬了一下唇瓣,和沈新商量着:“这一子下错了,我能不能换个位置重新下?”
又开始撒娇了,沈新扫了他一眼,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可以。”
秦宁尝到了甜头,最后这棋盘下满了两人平局才结束,开始下一盘。
沈新一家安安静静,无人打扰地过了两天。
吃过早饭,秦浩又登门了,这次秦勇没来。
他似乎知道秦宁的不待见,只是站在院子里跟秦宁说话,秦宁一脸冷漠地站在堂屋门口。
秦浩低三下四地跟秦宁商量:“大哥哥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他红肿粗大的手指捧着个陶盆,依稀可见往日的白嫩,“村里水井冻住了,家里实在是没有水做饭了。”
二毛和三毛躲在秦宁身后暗中观察。
他家的水井还好好的,秦宁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新,又回过头来问:“村里的水井怎么会冻住?”
“不知道是谁打完水没把井盖住,里面的水全冻住了,村长正在想法子破冰。”
“你跟我来吧。”秦宁拿着木瓢从水缸里舀水,直至装了大半木盆才停手。
秦浩千恩万谢地走了,他回去的路上刚巧路过村中水井处。
水井旁边围着的人看见了,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沈新皱了皱眉,村里人大都知道他家有水井,若是村中水井一直结冰打不了水,肯定会有人来要水。
麻烦。
沈新站起来,跟几人说:“我去水井那看看怎么回事。”
深深浅浅的脚印破坏了一地白雪,也减缓了压抑肃穆的气息。
七八个汉子围在井边抱着胳膊闲聊,连连咒骂冻井贼,双手来回搓着增加热量。
有骂人的力气,看来状态都挺好,没受连绵的大雪影响。
秋收时各家各户粮食和柴火都存有不少,冬日窝在家里不出门,和其他日子没什么区别。
沈新找到王承业,走到他旁边问:“王叔呢?”
王承业深呼一口气,白雾掩盖他疲累的神色,“我爹受不得冻,先回去了。”
沈新点点头,继续问:“有解决法子吗?”
王承业语气沉重:“找了几家烧三锅热水热水,等热水来了浇进去试试看能不能解冻。”
“好。”沈新问完便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好在村民经验丰富,这法子也管用,一盆盆热水从井壁缓缓侵蚀融化冰块,直至冰水变成活水,冰井变成活井。
众人打了水各自散去,沈新回去绕到屋子后面的池塘,池塘上闪耀着透明光滑的冰层,他把冰面敲碎,方便氧气进入,又给池子换了活水才回家。
接下来几日,雪断断续续地下,忽大忽小一直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