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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1 / 1)

。 先皇后逝世那年,柳元喆七岁,先皇后拖着一口气,告诉了他所有的秘密。可那时的他年纪尚小,宠冠后宫的翎贵妃又销毁了所有罪证,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仅凭空口之言就给她定罪。 他只能隐忍,只能伪装,只能将岩浆般炽热的仇恨强行咽下,认贼作母,跪在翎贵妃膝下,佯装她的好儿子。 这一忍,便是漫长的二十一年。 忍到如今,他终于登上皇位,翎贵妃也失去了所有依仗,他只需一道口谕,便能让翎贵妃悄无声息地消逝在后宫之中。 然而,这血海深仇里,却突兀地出现了无辜又纯真的柳元洵。他乖巧懂事,天真烂漫,一心将自己当作兄长,敬重他,喜爱他,甚至不惜以命相护。 六年前,正是皇位争夺最为激烈的关键时刻。 七位皇子,一位早早夭折,一位体弱多病。剩下的五位皇子心怀鬼胎,胸藏利刃,稍有机会便欲置其他兄弟于死地。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充满肃杀之气,几大权臣各自拥主,党派之间已然到了你死我活、水火不容的境地。 先皇年老体衰,神志昏聩,一改壮年时肆意放权的洒脱,反而如同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皇权不肯放手,对自己的儿子们充满了忌惮与戒备。唯一能叫他心软的,只有病弱无害的柳元洵。 他身为太子,不仅是其余四位皇子的眼中钉,更是先皇重点监视的对象,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即便他处处提防,还是被二皇子抓住了把柄,被扣上了私交大臣、意图篡位的罪名。二皇子贤王向来沉迷于风花雪月,无心朝政,可会咬人的狗不叫,他一出手,便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皇子夺嫡,何等凶险,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谋取出路,没有谁是完全清白的,区别仅在于会不会被挖出罪证而已。 他被先皇软禁在太子殿,朝中大臣没有一个敢为他求情。他的罪名本就是私下勾结大臣,求情的人越多,他的罪名就坐得越实。 在那时,最要紧地便是处理好身后的尾巴,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可太子殿外有禁军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无法传出消息,也就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拖得越久,二皇子等人可布局的地方就越大。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太子殿的门忽然开了。 是柳元洵不顾自身安危,在大雨中连续跪了三日,终于打动了先皇,让先皇松口,答应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事后,他成功洗刷了罪名,可柳元洵却几次没了脉搏,整整半年都卧床不起,差点熬不过十七岁。 翎贵妃害死了先皇后,可柳元洵却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他的生机。 在他隐忍蛰伏的十几年里,因为柳元洵的存在,他的世界里多了一颗无暇的真心。 他之所以想在暗中处理翎太妃,为得就是与柳元洵继续做兄弟。 一命偿一命,翎太妃偿了命,他和柳元洵之间的恩怨也会了结,他们依旧是能够交付生死的好兄弟。 W?a?n?g?址?f?a?布?y?e?i????ū?w?é?n?????????5?????ō?M 他登基时,先皇性命垂危,翎太妃还在病榻前悉心侍奉,而他的第一道口谕,便是下令暗中处死翎贵妃,念及柳元洵的情面,他甚至愿意赐她全尸,保全她身后的尊荣。 可领旨的太监前脚刚走,披头散发的柳元洵便冲进了太子殿,他赤着脚,白着脸,只穿着寝衣,一路从先皇寝宫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柳元洵跪着哀求他的时候,他没有松口;柳元洵磕头磕到满脸是血的时候,他也没有动摇;可当柳元洵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让他放过翎贵妃的时候,他终于妥协了。 可柳元洵即便是死,也在念着他。 他说,他可以死,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七位皇子,死了三个,被圈禁了两个,如今就剩他们两个了。柳元洵若是在此时死去,他必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残害手足、嗜杀残暴的骂名。 可柳元洵又不敢拖延,他怕他拖得太久,自己会反悔,或是背着他对翎太妃下手,所以他吞下了无解的蛊毒。 他甚至含泪泣血地放下狠话:只要翎太妃出事,无论凶手是谁,他都会当场自尽,为母陪葬。 柳元洵说这话,不过是逼他遵守这笔交易,不再对翎太妃动手罢了。 蛊虫一旦进入体内,便再无解药,它会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生长,吸尽他的精血,让他以最自然的方式慢慢病死。 他吞下蛊虫后,神情凄惨地向柳元喆磕了个头,随后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大殿。 两天后,先帝驾崩,翎太妃疯癫。 他和柳元洵的兄弟情谊,也自此走到了尽头。 第35章 王府的轿子刚停,顾莲沼就顺手将柳元洵扶了下来。 等淩亭接到消息的侍候,顾莲沼已经扶着柳元洵走到了中庭。 不过一夜,他二人的关系好似又亲近了一些,顾莲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柳元洵扬唇一笑,眸光里有着淡淡的亲近之意。 这样的目光,以往只会出现在柳元洵注视着淩晴的时候。 淩亭脚步一滞,忽然有点情怯,他伺候柳元洵那么多年,头一回有了人到跟前却不敢上前的时候。 还是顾莲沼先一步瞧见了他。 他遥遥望来一眼,而后又向柳元洵说了句什么,柳元洵这才抬头向他看来。 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他和那两个人彷佛被分成了两个阵营,柳元洵瞧见他也只是笑了笑,既没招手叫他,也没给他点反应,反而自顾自地和顾莲沼说着话。 他明明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可淩亭却觉得他好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十米,七米,三米…… 随着距离拉近,淩亭瞧见了他脖子上的红痕。 那痕迹如此暧昧,又如此特殊,但凡知晓情事的人都不会看错。 一瞬间,淩亭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在梦里,人还未醒,所以看到的都是假的。是他惦记着柳元洵进宫的时候带了顾莲沼却没带他,所以夜里便做了这般不切实际的梦。 可刮过耳畔的寒风和身侧咋咋呼呼的淩晴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了脊梁骨,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他侍奉柳元洵那么多年,头一回见了人却不敢上前,拢在袖里的指尖一直在颤,心口像是被酸水泡过,又涨又涩。 他下意识看向顾莲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顾莲沼却始终低垂着眼眸,半扶着柳元洵,无比自然地站在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自始至终都未曾抬过眼。 淩晴没有淩亭这般细腻的心思,她一瞧见柳元洵就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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