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 人又不是只有渴了才需要喝水,他天天不饿、不渴、不困,什么都不做,身体却越来越差了,顾莲沼没理他,只言简意赅道:“喝。” 柳元洵只能抬手去接杯子。 可他这回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拿杯子,而是将手覆在顾莲沼端水的手背上,声音微微放软,“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顾莲沼冷笑一声,“不敢。” 阴阳怪气的,分明就是还在生气。柳元洵腹诽一句,无奈自己理亏,只能装作没听见。他裹着被子,往床边蹭了蹭,在顾莲沼腿边递了个台阶,“我好冷。” “冷?”顾莲沼挑眉看他,冷嘲道:“你不是挺能忍的吗?病了、痛了都能忍到把自己逼吐血,冷算什么?”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抽回手,转身将杯子放在桌上,屈膝上了床,连人带被子一起将柳元洵抱进怀里。 他不是赌气,他是恨,恨柳元洵太倔,恨自己太无能,可恨到深处,归根结底,其实是怕。 天知道,当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柳元洵,看着他紧闭双眼、身躯颤抖,即便昏过去后仍不断呛血时,内心是何等的恐惧。那种恐惧实在太痛苦了,折磨得他恨不得一刀将两个人都捅死算了。 柳元洵知道自己理亏,他被顾莲沼紧紧圈在被子里,身体动不了,只能微微偏过头,看向顾莲沼的脸,认错的态度极为诚恳,“对不起,阿峤,是我不好。” 顾莲沼抱着他,冷淡道:“行啊,你说句对不起,我回你句没关系,然后任由你下次继续病了还装作没事,是吗?” 柳元洵被他刺了两句,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错了归错了,可他还病着呢,也道歉了,他们有过甜蜜的好时候,他也见过顾莲沼在自己面前深情款款的模样,此刻便愈难忍受顾莲沼像从前那般冷言冷语。 他不再说话,怀里抱着的手炉也不要了,奋力挣脱顾莲沼的怀抱,扯开被子就要下床。 以他那点力气,若不是顾莲沼有意松手,根本不可能挣脱。可柳元洵自己并不知晓,他心里带着些许恼意,但也并非想对顾莲沼怎样,只是单纯地想离他远一些。 可他刚爬出被子,脚踝突然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抓住,猛地一拉,将他拽倒,又用力扯了回去。 床褥又软又滑,柳元洵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顾莲沼攥住脚踝,揽住腰,一把捞进怀里,死死地禁锢住了。 困住他还不算完,顾莲沼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反过来质问他:“你做错了事反倒还生气了?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质问一出,柳元洵彻底恼了,他挣扎不开,索性转头去推顾莲沼的胸膛,咬着牙,抿着唇,平日里的温和不见了,看上去气得不轻。 只是推了半天,毫无效果,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顾莲沼原本还在气头上,可看到柳元洵恼成这副模样,却只能像只红了眼睛的小兔子,在自己怀里徒劳无功地挣扎时,说不上是气的还是被逗的,没忍住笑了一声,火气彻底没了。 他这一笑,柳元洵也没了力气。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比顾莲沼大五岁,还是他的夫君,如今却坐在侍君怀里,和他别扭地较着劲,实在是错上加错。 善于反思的人,就连生气也不长久。前一刻还在推拒的手,此时垂落至顾莲沼腿边,轻轻扯住他的衣角,无声表达着求和的意愿。 顾莲沼本也没怪他,只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翻篇。他得让柳元洵长个记性,起码叫他不敢再有下次。 说是没用的,柳元洵若打定主意不松口,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他得想个法子,让他怕,让他知道后果,这样才不会再有下次。 他一言不发,只是帮柳元洵穿好衣服,又牵着他的手下了床,将大麾披在他身上。 外面并不冷,大麾稍显厚重了些,柳元洵提议道:“要不穿那件天青色的大氅吧?” 大氅无系带,衣襟不用合拢,稍显轻快些,正适合如今的天气。 顾莲沼却道:“就穿大麾,挺好的。” 收拾妥当后,他还往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一处会受寒后,这才牵着柳元洵往门外走去。 柳元洵一头雾水,以为他想带自己出去散步。尽管好奇,但他什么也没问,任由顾莲沼牵着走出了前厅。 庭院还是当初的庭院,石板路一侧自然也是当初的凉亭,顾莲沼牵着他的手步入凉亭,自己先坐在石凳上当人肉垫子,又将柳元洵抱在了自己膝上。 上次是侧坐,这回却将他抱起,屈膝顶开他的双腿,让人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不太好保持平衡,尽管卡在他腰上的手十分有力,柳元洵还是下意识抬手扶上了顾莲沼的肩。 他天真的以为两个人已经和好了,尽管顾莲沼比平时更加沉默,可他依旧没往别处想,乖巧地坐在顾莲沼膝上后,为表歉意,还主动搂住他的脖颈,轻轻靠了过去。 他如此乖顺,一举一动又如此依恋,顾莲沼几乎要舍不得了,可一想到那日,他呕血呕到差点将自己憋窒息的一幕时,顾莲沼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南边的冬天并不冷,柳元洵裹得又厚,他正想跟顾莲沼说“想在这里多待一会”,身体却猛地僵住了。 顾莲沼将手探入他的大麾,早料到他要逃,有力的小臂死死搂住他的腰,将人压坐在了自己腿上。 庭院外面来来往往地都是巡逻的卫兵,柳元洵浑身一颤,不敢大骂,只是一个劲拚命挣扎。 顾莲沼却不慌,只侧首,淡淡一句:“别动,你动得越厉害,看着你的人就越多。怎么?想被发现?” 柳元洵咬牙切齿,“顾、莲、沼!” “在呢。”顾莲沼低声一笑,气定神闲道:“如果不想被人看见,最好抱我抱紧些,靠得再近些,能不能遮住,就看你自己了。” 柳元洵浑身僵硬得厉害,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骂不出口,甚至不敢抬手去和顾莲沼撕扯,他只能被迫环紧顾莲沼的脖颈,主动用自己的身躯遮掩着他下流而大胆的行径。 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紧张,渐渐地,柳元洵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腰背像是浇了沸水的虾一样蜷缩弓起,却又在顾莲沼强硬地箝制下被死死定在他腿上。 他想要合拢双腿,可顾莲沼却恶劣地顶开双膝,不让他动。长至脚踝的大麾很是厚重,如同一扇皮毛毯子,将二人裹在一处。 柳元洵忍不住挺起腰身,不受控制地喘息出声,大麾下的脊背渗出细汗,搂着顾莲沼的手也无力地垂落,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软软趴在顾莲沼身上,勉强藉着他结实的肩背支撑住了虚软的身躯。 他急促地喘息着,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