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养好了再画,不急这一刻。” “也好。”柳元洵也觉得自己刚起的念头有些欠考虑,可已经将人叫醒了,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又让顾莲沼将他抱了起来,“阿峤,等回京后,我们重新成一次婚吧,好不好?” 他眼里含着雀跃,像是在为自己想到的主意而自得,“不用很多人,就叫上身边的人,在自家的院子里,重新拜一次堂。” 他抬手触碰顾莲沼眉心的红痕,道:“都说哥儿嫁人,要由夫君描痕,上次成婚,我发了烧热,没能成礼,这次补给你,好不好?只是要委屈了你……” 他倒是可以与柳元喆纠缠一番,让他将顾莲沼抬成正室,可一旦成了正君,就不能和离了。万一他不在了,顾莲沼又遇见了合心意的人,王府正君的位置反倒是束缚。 倒不如就以侍君身份呆在府中,没那么多规矩,反倒更自在。 柳元洵看着顾莲沼的眼睛,轻声道:“但你不要介意。如果此生你只是侍君,那正室之位就会永远空悬。” 顾莲沼心头一震,从未想过自己能从柳元洵口中听见这样的承诺,他干涩地吞咽了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柳元洵,“当真只有我一个人?” 柳元洵浅笑着点头。 “那你嫁给我吧。”顾莲沼忽然道:“我已经嫁你一次了,这次,换你嫁我吧。” 柳元洵有些惊讶,偏头想了片刻,却又想不出什么不妥。 反正都是自家院里的私事,嫁娶也只凭自己意愿,顾莲沼喜欢,他又不在意,是嫁是娶,又有什么干系。 他点头,欣然答应道:“好啊。” 第126章 自柳元洵应下婚事,顾莲沼便开始张罗婚服的事。 他原想接些私活攒钱,亲手为柳元洵备嫁衣。可转念一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单纯为了追寻某种意义而离开柳元洵,他又舍不得。 柳元洵倒不在意这些,但见顾莲沼如此上心,便唤来凝碧量体裁衣。想着早些准备,等回京时婚服也该制好了。 凝碧尚不知关键证据已呈递御前,刚被叫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忐忑,一听是要做嫁衣,还是柳元洵的嫁衣,顿时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是说……按您的尺寸做嫁衣?是您要穿?” 柳元洵倚在顾莲沼怀中,含笑点头,“是。本不想劳烦你,只是这事传出去难免惹人闲话,索性省了这麻烦。” 凝碧倒不嫌麻烦,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手上动作却利落,取来软尺为他量体。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ǔ???ě?n????????5???c?o???则?为????寨?站?点 当软绳圈过那截细腰时,她才惊觉宽袍下的身躯竟消瘦至此。这般形销骨立,说是只剩一口气也不为过。 最初的惊诧过后,她的注意力渐渐转移。 从进门起,柳元洵就一直坐在顾莲沼腿上,依偎在他怀里,像是被圈养的鸟雀般温顺。后续拿绳子量体,也都是顾莲沼拿着绳头,细致而耐心地往他身上绕。 若不论顾莲沼哥儿的身份,单看他们相处的方式,她倒也能理解为何是王爷穿嫁衣了。 记下尺寸后,凝碧欲言又止。她很想问问案子的进展,但她也明白,这事横跨数年,牵扯甚广,最终定论没有出来前,饶是柳元洵也没法给她答案。 柳元洵本也是这样想的。 可当他瞥见凝碧深藏在眼底的憔悴时,还是叫住了她,“先等等。” 凝碧正要躬身告退,听见声音便抬了头,莫名有些紧张。 柳元洵斟酌片刻,捡了些能说的,“前些日子寻到一批账册,记载了十年前的涉案官员。上面……没有令尊的名字。” 她听清了柳元洵的话,可一时竟不敢随意理解,只能颤着声音发问:“您,您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吗?” “还需详查。”柳元洵温和地看着她,道:“但这是目前最要紧的证据,如果那里面记载了当年那批粮食的买卖流向,且的确与你父亲无关,那冯家的冤屈便能洗脱了。” 凝碧咬紧牙关,两腮的肉都在颤,她浑身发软,下意识扶住了桌子,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柳元洵,与年龄不符的苍老眼眸里,缓缓滚下两行清泪。 柳元洵道:“本不打算提前与你说,可转念一想,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更煎熬。你且放宽心,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年半年的吗?” 凝碧怔怔点着头,整个人像傻了一般,只知道站在桌边流泪。 “时候不早了,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吧,若是睡不着,就去淩晴那里要束安神香。” 凝碧已经彻底失掉了反应能力,只知道随着柳元洵的指令而动作,她一步一步地往外挪,直至走到门前才如梦初醒。她转身跪地,向柳元洵重重磕了个头,“王爷大恩,奴婢此生无以为报,唯愿您平安康泰,长命百岁。” “起来吧,”柳元洵浅笑道:“等案子水落石出,且冯源远真的无罪,你若还想报答,就留在王府做绣娘吧。再者,淩晴也是个大姑娘了,身边没个女子照拂到底不妥,有你在府里,也能多照看她两分。” 凝碧猛地抬头看向柳元洵,茫然而空洞的眼神中,兀地亮起一道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光。 柳元洵却只是淡笑着看她,轻柔的眸光如往昔般平静,却轻而易举洞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并以报恩之名,为她铺开一条干净的活路。 柳元洵朝她轻轻挥手,“回去吧,好好歇一歇,说不定等你醒来,天就刚好亮了。” 凝碧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 如果说之前语塞,是因为苦等多年的答案终于有了线索,一时百感交集,无法开口。那此时的沉默,便是得到的照拂太多,感恩与感念太重,压得她无论如何道谢都显得苍白。 凝碧缓缓起身,深深凝望了柳元洵一眼,而后退后两步,阖上了门扉。 凝碧走后,顾莲沼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垂手去摸他的腿,待摸得满手冰凉,皱眉道:“怎么这么冰?身上冷吗?” “不冷,”柳元洵缩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他的衣领,“是你手心太热了。” 见顾莲沼又要说话,柳元洵抢先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顾莲沼抱着他走向桌案,皱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你如今身子虚,受不得寒。万一染上风寒……” 柳元洵让他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的确不冷,身在室内,又坐在顾莲沼怀里,怎么会冷?可顾莲沼实在太紧张了,一会觉得他冷,热了又开始念叨他可能发烧了,就没个停的时候。 “吃果子。”柳元洵抬手一指,实在不想再听他念叨了。 “不行,”顾莲沼视线扫过桌上的果盘,断然拒绝,“不新鲜了,要真想吃,一会叫人摘新鲜的来。” “不是早上刚送来的吗?”柳元洵睁圆了眼睛,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