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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2(1 / 1)

杀了我。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离开你。缠一年不行,就缠一辈子;一辈子不行,下辈子继续。你能拒绝我,但摆脱不了我。” 第140章 竹屋内凉风阵阵,柳元洵却再一次体会到了被气得头晕脑胀的感觉,在他过往经历中,从未遇见过顾莲沼这样的人。 初相识的时候,他被顾莲沼吓得毫无招架之力,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照样在不要脸这方面落了下风,除了抬着手指让他出去外,他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顾莲沼来见他就是为了表态,如今目的达成,他也不想强留后又让柳元洵对他生厌,“等你喝了药我就走。” 柳元洵倒是想端起碗一饮而尽,可七月炎热,药凉得没那么快,他只能闷闷不乐地转过身,背对着顾莲沼默默等待。 可他不知道,他这模样落顾莲沼眼里究竟有多么可爱。哪有人会乖成这样呢?顾莲沼说让他喝了药就走,他也能真等到药凉了再喝,再不想见到面前的人,最多也只是转个方向,让自己看不见他。 顾莲沼抱臂倚墙,仗着柳元洵看不见,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将他每一处都细细看了一遍。 按理说所有的事都结束了,再没什么能令他忧虑了,王府里上上下下又都是伺候的人,多少该长点肉了。可人还是那么瘦,长袍一裹,更显得肩削背薄,腰身细细一把,不用摸也知道没有二两肉。 还有那腿,按理说也该能走路了,可淩氏兄妹却依旧当他是个残废,走哪都推着轮椅。人都有惰性,复健又辛苦,不提点着就罢了,还由着他犯懒,这样下去,猴年马月能恢复? 看到不满处,顾莲沼皱起眉,“啧”了一声。 柳元洵刚转过去就后悔了。他看不见顾莲沼,顾莲沼却能看见他,火一样灼热的目光似乎能烧穿外衣直接落在他身上。柳元洵十分不自在,可又不想表现出在意,整个人腰背绷直,极力掩饰着坐立难安的窘境。 正这时,他听到了那声不满的轻哼。 又怎么了?他在“啧”什么? 柳元洵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眼睫轻颤着向后瞥了一眼,却只能看见顾莲沼深色的衣摆。他很想开口让顾莲沼不要再盯着他看了,可这话说出口,又显得他很在意似的。 僵坐片刻后,柳元洵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他拿起药勺轻轻搅动药汁,藉着这个动作,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抬眼偷瞄顾莲沼。 顾莲沼早在他有所动作前就移开了视线,此刻正垂眸盯着地面,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只不过余光一直在留意着柳元洵的动作。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ⅰ????ǔ?ω?ě?n??????2????????ō?m?则?为?山?寨?佔?点 柳元洵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顾莲沼没在看他,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后,肩颈明显放松下来,缓缓舒了口气。 像兔子一样,胆小又谨慎,连观察危险的动作都那么可爱。 顾莲沼用力咬了下左腮的软肉,才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 柳元洵一勺一勺地喝着药,苦涩的滋味让他不住蹙眉,倒也暂时顾不上在意顾莲沼了。 待一碗药见底,手边适时递来一杯温水。口中苦味浓重的人本能地想干呕,明知水是谁递来的,柳元洵在短暂犹豫后还是接了过来——在赌气和自救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喝完了。”他放下瓷杯,将空药碗往前一推,理直气壮地要求顾莲沼履行承诺:“你该走了。” 顾莲沼略一点头,竟真的爽快转身离去。 待那身影消失在门外,柳元洵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竹屋都似乎宽敞了许多。 恰巧淩亭和淩晴都不在,他扶着桌沿慢慢站起来,打算藉着这难得的好心情开窗透透气。可窗扇刚支起,他畅快的心情就瞬间郁结——顾莲沼那张带着笑意的脸赫然出现在窗外。 “你怎么还在这里?”柳元洵蹙眉质问,“你不是说我喝了药,你就会离开吗?” “我没离开吗?”顾莲沼露出比他更诧异的表情,“我的确'推门离开'了啊,你没看见吗?” 怕柳元洵不理解,顾莲沼甚至抬手比划了一下,“这是屋子,我从里面走到外面,这个动作就是离……” 话还没说完,刚刚支起的窗户“啪”的合上了,依稀还能听见柳元洵拖着不太灵便的右腿挪动的声音。 顾莲沼提高嗓音朝屋内喊道:“趁天气还没那么热,出来走走吧?等右腿恢复了,你想去哪都行。” 屋里的人不说话。 顾莲沼再接再厉:“我是为你好。就像昨天晚上,你要是腿脚灵便,早走了,还用得着跟我废话吗?” “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书本被摔在了地上,显然是在发泄不满。 仗着柳元洵看不见,顾莲沼笑得肩膀直抖,只是强忍着没出声。他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框,清脆的声响搅得屋内的人根本无法静心。 “砰”的一声,窗户又被猛地推开,顾莲沼敏捷地后仰,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窗扇。 看见窗框沿着顾莲沼的脸擦过,柳元洵心头猛地一紧,为自己险些伤到人的动作感到后怕,可等顾莲沼毫发无伤地躲了过去,他心里又蹿起一股无名火——反正他脸上蒙了牛皮,木窗框压根划不破! “我允许你住在王府,是因为被休弃的哥儿生存不易,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不会赶你走。但是……”柳元洵抿了抿唇,虽然不愿把话说得这么绝,可他实在不想再与顾莲沼纠缠下去了,“如果只有不留余地才能与你断干净,我不会在意你想要什么,只会用金钱抵平过去的恩怨,将你彻底赶出府。” 这番话对向来温和的柳元洵来说,已经称得上狠绝了。 相当于直接告诉自尊心很强的顾莲沼:我收留你,是因为你无家可归;我不赶你走,是因为你确实救过我;但你要是将我的行为理解为留余地,那我宁愿用银钱来了断一切。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即便被狠狠伤害过一场,可他依旧在努力让自己好起来,他念着顾莲沼过去的好,体谅了他的难处,释怀了他的欺瞒,牵挂着他的生死,甚至愿意给过去一个体体面面的分离。 与其说柳元喆了解他,不如说柳元喆清楚他的软肋。正如他猜测的那样,体谅与宽恕是柳元洵的习惯,他总是很容易理解他人的难处,然后以一句“他也不容易”来抹平自己受到的伤害。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实在不多。 如果顾莲沼能放手,过去的事就彻底过去了。 但顾莲沼非要纠缠,非要逼他,非要将他往过去的烂事里扯,柳元洵别无选择,只能说这些伤人的话,来斩断不该有的牵连。 他本不想伤人,更不愿让顾莲沼难堪,可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总能突破他底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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