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火入魔…… 气血逆行…… 撑裂皮肉……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却令他头晕目眩。 他太清楚顾莲沼为何会走火入魔,更知道柳元喆是如何处置弃子的。他是无辜的,顾莲沼也是被迫的,可他至少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了,顾莲沼却是真的死了一遍。 在这样的伤势面前,他甚至会因自己的曾经计较而羞愧。 在顾莲沼走火入魔的第一个月,在他尚未察觉异样的第一个月,顾莲沼是怎么熬下去的?如果,如果他察觉得再晚一些,如果他没有去找柳元喆……柳元洵不敢再想。 “怎么不说呢?”柳元洵的声音轻得一阵风就能吹散,他抬起泪雾掩映的眸子,痛苦又哀伤地看着顾莲沼。 w?a?n?g?阯?发?b?u?页?ì????ǔ???ē?n???????Ⅱ?5???????? 如果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在初见第一面就告诉他?他不是最会仗着自己心软得寸进尺吗?如果早点告诉他,这一场欺骗,不是只有他受了伤;如果早点告诉他,自己伤心的时候,他一直在生死在线挣扎;这两个月……这两个月就不会…… 顾莲沼屈指擦去他的眼泪,想扯个笑脸,嘴角刚扬起,眼眶却先红了,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泪光便敛去了。 明明即将得偿所愿,心口却被酸涩的怜惜涨得发疼。 要他如何说呢? 还没说这伤是解毒导致的,更没说这条命险些因他而没的,只是露了些愈合后的疤,便能瞬间扯平过往的伤害,让柳元洵眼里只剩疼惜与心痛……这样的柳元洵,要他如何能说?要他如何敢说。 “阿洵,”顾莲沼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里盛着清晰可辨的爱与怜,“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温柔:“我想让你回来,就只是回来;我想你爱我,就只是爱我;我想……让你轻轻松松的,快快乐乐的,不再因为别人而委屈自己。” 柳元洵静静地听,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心里最隐秘的角落像是被人爱怜地吻了一下。他咬着唇想止住哽咽,却在顾莲沼朝他缓缓张开双臂的时候,难以自抑地痛哭出声,扑进了他怀里。 顾莲沼紧紧拥着他,声音哑得吓人:“阿洵,别哭,我没事,都过去了。” 柳元洵满脸的泪,想哭又不敢哭,怕泪水刺痛了他肩上的伤口。他偏头忍着眼泪,轻声问:“疼吗?” 顾莲沼抚着他单薄的背脊,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说不出话,只能一直摇头。 柳元洵被他蹭得侧颈发痒,可比痒更明显的却是酸楚。他抬手抹去眼泪,搂上顾莲沼的脖颈,半跪起身,低头在每一处鲜明渗血的齿痕上轻吻,每吻一下,就轻轻说一句:“对不起。” 他认认真真地,跟每一个伤口都道了歉。 直到吻过最后一个伤口,他稍稍退开,跪坐在顾莲沼身前,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对视瞬间,刚刚忍住的眼泪又有了坠落的趋势。 直到这一刻,他才敢去想,如果他没有觉察到异常,没有在意顾莲沼的处境,顾莲沼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以为的各安天涯,差点就变成了生死之隔。 他眨了眨泪眼朦胧的眸子,待视线清明后仍不敢看那些伤痕,只凝视着对方的脸,直起腰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顾莲沼骤然睁大双眼,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脑袋。他猛地抬手想揽住那截细腰,却又怕忽然的动作会惊醒这场美梦,手臂僵在半空,连身躯都渐渐绷紧了。 柳元洵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又内敛,像是羽毛拂过,微微一触便分开了。他第一次主动,略有些羞赧,退开后便重新跪坐回去,拘谨地垂下了眼眸。 直到过去好几息,顾莲沼才回神,他喉结一滚,僵直的视线落在柳元洵发心,哑声道:“阿洵,你刚……” “我去拿药。”柳元洵慌忙打断他,打算往床下挪,人刚动,就被顾莲沼拽住了手腕。 “别管了。”顾莲沼稍一用力就将人扯进了怀里,他低头吻着怀里人柔嫩的后颈,搭在柳元洵小腹上的手也撩开了他的衣摆,握住腰间的玉佩,用拇指慢慢地磨,萦绕在他二人间的氛围渐渐变了,温度也随着低哑的声音缓缓攀升,“四个月没碰你了……” 顾莲沼这人很奇怪,总爱叼住他后颈一小块皮肉,用犬齿细细地磨,再用舌头抚慰那处被咬得微肿的软肉。柳元洵每回被他制住后颈,便如被拿住命门,很快便浑身酥麻。 单薄的衣衫隔不住身后灼热的体温,柳元洵瘫软在他怀中,被他吻得腰肢发软,那点细腻肌肤显然不够顾莲沼尽兴,他松了口,手却覆上后颈,不轻不重的揉捏充满了暗示。 柳元洵有些犹豫。 他总觉得这样的姿势太放I浪,可一想到顾莲沼身上触目惊心的伤,他又咬住下唇,顺着压在后颈上的力道,充满羞耻地趴跪了下去。他的玉佩还被握顾莲沼手里,这样的牵制让他动得十分缓慢,纤薄的背脊渐渐弓起,细瘦的腰缓缓伏低,所有细节都在顾莲沼眼中无限放大,瞬间便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好乖……”顾莲沼覆上来,炽热的胸膛紧贴他脊背,单手撑榻,粗糙的手指挤进柳元洵因渗汗而潮热的指缝,细而慢地磨。 柳元洵本就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又撕扯哭闹许久,早已力竭,跪了片刻便摇摇欲坠,控制不住地向前倒。顾莲沼怜他爱他,也怕他受罪,索性松了手,捞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按,多少给了他一点支撑。 柳元洵的手抵着床褥轻颤,泼墨般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刚刚露出红痕密布的后颈,就被顾莲沼咬住。顾莲沼爱极了这样的姿势,原始而自然,充满压制与占有,让他能彻底笼罩柳元洵,像是用肉身做了牢笼,圈禁住了只属于自己的宝藏。 他知道此时的柳元洵心有悲怜,就算撑不住也不会说,便主动将人抱起,小心地安置在了枕上,随即低下头,无限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你先睡吧。” 柳元洵本来要问“你呢”,可他很快意识到顾莲沼“不睡”要做什么,疲累到极致的身体拖着他的神智下沉,可他却又不想就这样阖眼。 他渴望拥抱,渴望抚慰,身体累极了,可心里的渴求却又怂恿着他,鼓励着他,让他轻轻勾住了顾莲沼的脖颈。 “阿峤……”他抬着氤氲着水汽的眸,轻轻凝望着顾莲沼,眼波流转间早已道尽了说不出口的一切。 顾莲沼懂了。 说来奇怪,情I欲这东西,自他心底滋生之日起,便始终蒙着一层污浊。每当他藉着欲念将柳元洵拖入沉沦时,总有种以污泥亵渎明月的卑劣感。 可这一刻,当他在柳元洵眼中窥见同样的渴望时,这欲念竟焕然一新,变得如柳元洵一般纯净无暇。宛若一泓被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