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宿雪虽然将对林疏不满的心思藏住了,可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
乔靖南就算再怎么对这个十几年的养子有私心,可也见不得他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故而在思考了一夜后,他还是决定要让乔宿雪出去自立门户。
爹,我不要离开侯府!您别赶我走啊!
当乔靖南对乔宿雪说出他的决定后,乔宿雪整个人都慌了,他哭着趴在乔靖南的脚边,抱着他的腿不住哀求。
乔靖南不忍看他,爹并不是要赶你出府,只是让你出去自立门户罢了,宅子钱财地契商铺都为你备好了,以及那些你用惯了的下人,也都可以带走。
乔靖南给他铺了路,就算他一辈子骄奢挥霍,也不会过得穷困潦倒。
可这对乔宿雪而言却是晴天霹雳。
失去了侯府的庇护,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此后在整个望京权贵圈子里,他还哪有脸面立足?
可乔靖南心意已决,打定了主意要他离开,不管乔宿雪怎么哭求,最后还是只能收拾包袱,带着他的人离开。
站在侯府门前,望着这座他住了十来年的宅子,乔宿雪眼中充满了恨意。
公子,该上马车了。身旁的小厮过来道。
乔宿雪敛去眸中的恨意,再次望了眼侯府,这才不舍地离开。
乔宿雪走后,侯府也换了一批下人,先前那些伺候乔宿雪的都跟着走了,乔靖南让管事的重新招了新人进来,如今在林疏身边伺候的,都是沈清晏替林疏挑选的,各个办事麻利没什么心眼,颇得林疏喜欢。
林疏的病情也在沈清晏在陪伴下,日益好转。
先前有段时间林疏神志不清,恰好柳氏来看望他,还带了林月儿过来,看着在他记忆中还是个小婴孩的林月儿,如今已经长成了孩童的模样,林疏的记忆顿时混乱了。
他当即并未发作,可在柳氏她们走后,他就捂着如被针刺般的脑袋,痛得不住呻.吟。
沈清晏见状,忙帮他按揉疼痛的穴位,修长温热的手指插过他的乌发,力道不轻不重地揉着,就这么按了约半个时辰,林疏才渐渐不觉得痛了。
还疼吗?
见他未再喊疼,沈清晏低声问道。
哪知话音一落,林疏就猛地伸手推开了他,眼神茫然地走出了屋子。
林疏,你去哪?!
沈清晏被吓了一跳,慌忙跟了上去。
却见林疏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似是在找什么,神色很是焦急,因为找不到,他急得快要哭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只是轻轻一眨,泪水就滚落下来。
沈清晏呼吸一窒,心都提在嗓子眼了。
他小心安抚道:你要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林疏这才委委屈屈道:衣裳衣裳不见了
什么衣裳?沈清晏有些懵。
李员外家的衣裳不见了,很贵,赔不起林疏断断续续说着,沈清晏听了半晌,才缕出一丝线索来。
你是说李员外家的丫鬟把她洗不完的衣裳给你,让你帮忙洗,但是你把衣裳弄丢了,是不是?
嗯!林疏含着泪点点头。
沈清晏闻言,心疼地为他擦掉眼泪,那能告诉我,衣裳是怎么弄丢的吗?
林疏红着眼睛想了想,被被阿爹偷走拿去卖了,一些换了酒钱,一些都输光了
然后然后他去找阿爹要钱,结果被打了。
那丫鬟丢了衣裳,没法跟主人家交代,还被主人家知道了她活干不完,让别人帮她的事,之后就再也没有洗衣裳这样钱多又好做的活计给到林疏娘俩了。
那段时间林疏狠狠饿了好一阵肚子。
就算有吃的,也先紧着林月儿,毕竟小家伙还小,一饿就会哭个不停。
林疏虽然也饿,可他饿极了,只会偷偷抹眼泪,然后在梦里吃上满汉全席。
听完林疏说了他那时的遭遇,沈清晏都不知该怎么心疼他才好了,他想让林疏忘记过去的一切,可那些不好的回忆却仍像恶鬼一样狠狠地缠着他。
沈清晏心中难过,他抱着林疏,不住地轻拍着他的背,哄着道:衣裳没有丢,我这就带你去找。
真的吗?林疏这会儿已经不哭了,他看着沈清晏,明亮的眼底充满了信任。
我何时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