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福忙把刚才在大门口发生的事说了。
“殿下身子不适,特地交待臣妾,要好生服侍皇上。”德妃抬起头,眼中满满的期盼。
楚玄半垂下眸,半晌后,才道:“既然如此,那德妃你就辛苦些。”
“皇上言重了,能伺候皇上,这是臣妾的福份呐!”
* * * *
楚瑶的头一“疼”,足足“疼”了三日。
“殿下,府里的人来报,老夫人说府中一切安好,请殿下安心侍疾,无须挂念。”
楚瑶轻轻哼了声,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但此处是长乐宫,青箩没了顾忌,直接啐道:“以前听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如今,这老夫人倒真有几分贼样了。瞧这话说的,殿下,以后咱们就住宫里,再也不回去了。”
“嗯。”
楚瑶随口应了声,青箩立马追问:“殿下,您说真的?不诓奴婢?”
单手又翻过一页,楚瑶从书里抬起头,颇觉好笑:“自然是真。上回搬至清水宛,那段府,咱们没必要回去。”
这话,青箩不敢信个十全十。
段府,那可是代表楚瑶与段琼之间的过往。除非她放下了,真的愿意留在宫中与那位……
想了想,青箩瞧这屋内并无外人,便悄声问:“那殿下,您既已决定不回去,这侍疾为何要让德妃代劳?”
这不是亲手将皇上往外推吗?
闻言,楚瑶眼尾挑起,眸色变得深沉:“侍疾本就是妃嫔的事。你懂吗?”
青箩知道她不悦,忙点头:“是奴婢愚钝了。”
见她似懂非懂,楚瑶索性放下书,将个中因由点破:“皇上未有子嗣,后宫虽是空虚,宜妃病重,可德妃却康健。侍疾这等事,本就得她来。”
“原先是皇上没召她。可那日她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番话,倘若本殿还揽着侍疾这差事,传出去像什么话?”
嫔妃之间可以争宠。
可长公主若掺和进来,只能惹人遐思,沦为笑柄。
青箩幡然大悟,忙道:“殿下考虑周全,是奴婢太过浅薄,还请殿下恕罪。”
被这么一闹,楚瑶也没了看书的心思。
临过年也没剩几天,宫外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等着过年。宫里也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楚瑶踱步到庭院,兰香盈盈,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以往长乐宫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满宫的兰香。虽不见姹紫嫣红,却是终年暗香浮动。
楚瑶伸手轻轻碰着那细长的兰叶,视线落在自己还残存伤疤的手背——
那一条条交错的疤痕,是她护主的“战绩”,也是曾经苦难的象征。
更代表着,逾越在她与楚玄之间的,是一道永不可逾越的天堑。
她明白。
楚玄也明白。
否则,德妃不会一连已侍疾三日。
皇上啊……
楚瑶望向天际,今日雪已停,大好的阳光像是弥补先前连日的风雪,毫无保留地照耀大地。
屋檐鸱吻在阳光中熠熠生光,楚瑶暗自长叹。
此事虽小,却也证明,即便自己愿意妥协,可这世间伦常又岂会让您称心如意?
还望,皇上您能早日明白呐……
连着两天的太阳晒得人舒服。
午后,楚瑶懒洋洋地倚在窗边,将先前那本未看完的《西蛮游记》全部看完。
等最后一页合上时,青箩匆匆由外赶来,“殿下,喜公公来了。”
来喜?
楚瑶放下手里的书,来喜来到跟前,先是行了礼,尔后笑吟吟地道:“殿下可安好?”
“你有心了。已瞧过太医,也用过药,没什么大碍。倒是皇上那边,近日龙体可安康?”
“幸得先前殿下与德妃娘娘照料,皇上龙体已然痊愈。李院首昨个儿开了几贴滋补的方子,也点了几味药材,已让御膳房的将它们配以龙骨,逐日熬成汤,药补加食补,以此补气。”
楚瑶招手,青箩将泡好的茶端上来。
“喜公公近日也劳累了,喝杯茶解解乏。”
“殿下您说哪的话,这服侍皇上,本就是奴婢的本份。这茶,奴
婢先谢过殿下,只是皇上那边还交待有差事,也不敢耽搁了。今个儿来,是皇上有个旨意要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