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玄临走前,仍是百般厮磨,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也不怪天子这般缠绵,毕竟下次见面,大概又是三四日后了。
天子可以天天宠幸自己的三宫六院,可到长乐宫的频率过于频繁只会惹人非议。
送走这位难缠的主,楚瑶照例沐浴净身。
青箩站在背后为她洗着那头乌黑的长发,下意识忽略这具胴体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但从她的角度,正好瞧见主子眉眼敛不住的风情。
自从与皇帝陛下相好后,她的主子就像一朵被春雨滋润过的花。原先是美,如今眼波流转间都不自觉透出成熟娇媚的韵味,完全是花开至荼蘼,美得叫人心折。
也难怪皇上陛下对这位姐姐愈发不可收拾了。
“殿下,方才奴婢听喜公公说了,皇上驳了那些请求他选透纳妃的折子。”
青箩原本是想说点让楚瑶开心的事儿,结果发现好像适得其反了。
“怎么,殿下您不高兴吗?奴婢瞧皇上的心真的全在您身上了。”
楚瑶苦笑:“高兴。可这样只会更麻烦。”
“啊?”
“子嗣问题在寻常百姓家尚且都是天大的事,更何况,他是天子。”
她不是迂腐之辈,可皇嗣关系着整个大楚未来的命运。那远不是小户人家夫妻间情呀爱呀,可以相互妥协迁就的事情。
楚瑶垂下眼,看着水面倒映出来的面孔。
如今,她还年轻美丽,可总有一天,她也会经历容颜老去的时刻。
色衰则爱弛。
楚玄为了自己甘愿不纳妃,然而到了他厌倦的那日,又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水面倒映的面孔露出惆怅的目光。
楚瑶合上眼,任由自己沉入水中。惹得青箩惊喊一声,她才从水中浮出。
她转过头看向青箩,似是难过地说:“青箩,怎么办?我……好像真的……”
会为他纳妃而嫉妒。
会为他日后变心而担心。
她真的爱楚玄,比……爱段琼更爱她的阿玄。
藏在心里的这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化作幽幽的长叹。
沐浴后,青箩又照常端来煮好的避子药。
不过比之往日,今天楚瑶盯着那碗乌黑的汤药许久,久到让青箩以为她要回心转意了。
“殿下,要不奴婢将它倒了吧。”
“不。”
楚瑶回过神,迷茫的眼透露出坚定,“不。”
唯有这件事不行。
她端起碗,将那药一饮而尽。青箩见状,赶忙将猪油糖送上。
甜味压着苦味下去,楚瑶缓了口气,对青箩说:“今日这药的味道好像有点不一样。”
“殿下,还是按原先的方子抓的。会不会是今天这配药的糖不同?松子糖刚好没了,奴婢只有先拿了些猪油糖过来。”
“不,本殿还是觉得——”
楚瑶的话才说到一半,外头便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宫外段府有人晋见。
段府?
* * * *
段府确实来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段老夫人。
因着段琼的功勋,段老夫人是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可递碟牌给宫里请求入宫。
她主动进宫求见,这是楚瑶万万想不到的。
满室兰香,茶烟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