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站在桌子前,高马尾束得整齐,随着动作那发尾都晃到了他肩膀胸前。丝缎料儿的白色寝衣拢不住他常年习武的身躯,望着自己的眼神何止是专注,也不止是欲望。
“若真性命不保,也不能当个饿死鬼。”他说着欺身上前去吻她。
阿吀还头一次觉着顾涯面容长得那么符合她胃口,他鼻子上那颗痣看得她心口都发热。
因这么一茬儿,搞得她出门时候腿都发软,临上马车,脚都别了一下。
顾涯抿唇,笑得溺爱地在背后扶了她。并未驭马,而是跟她一起坐上了马车。
从客栈到麓山别馆路途不近,午时稍稍用饭就启程,这般赶在了未时末到了地方。
山脚路道不见行人,鹅毛大雪中,一派幽冷。
麓山别馆庭院深深,大门处故人守候张望,偏偏又觉一片岑寂。
阿吀下了马车,抬头看见银杏,眼眶先不争气的红了。她竟还是老样子,没有同京城许多女子一样梳什么繁复发髻,打扮还是延续了以往习惯,仍是利落素雅。
唯一变得大概就身量,胖了些。
阿吀放心了些,看来陆裴对她还算不错。
银杏眼中泪就更止不住,她一时顾不上身旁陆裴,先提了裙摆下了台阶朝着阿吀迎了过来。
她手里打着伞,上前为阿吀隔了雪,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语气掩盖不住欣喜道:“姑娘都到了京城,还需住什么客栈,自是该在这别馆里住下才是。这一处风景甚好,还从山上引了温泉下来,要比蛊山温泉舒服得多。”
一行人寒暄,阿吀不管他们,先和银杏走到了前头。
阿吀问她:“这一年,过得如何?”
银杏有些羞涩地垂了眼眸:“陆大人要比预想中的对我更好。”
“你俩睡觉了没?”阿吀问得直接。
银杏双颊露粉,缓缓摇了摇头:“他...至多只亲了我的手背而已。”
阿吀有些讶异,她虽是知晓陆裴似有洁癖,但银杏没有啊,她狐疑道:“桑甜给你那瓷瓶你没用?”
“那个是做何用的?”银杏问:“陆大人收走之后再没还给过我。”
阿吀无语,嗔了她一眼:“你也是没口福。”
银杏品出意思,脸更红:“他欢喜吃我的菜式,这快一年,也留宿过几次,我虽在旁伺候,但并没什么。我是老早同他说过了,若不打算娶我为妻,就当我是个厨娘就好,我不会妄想什么,会一直这么安生过日子。”
阿吀回头看了眼陆裴,雪中其人风姿肖似其母,可惜无其父温润,倒将慕容壑那疏离学了个十成十,当真如远山月,又远又冷。
她收回视线,观起了园林风景。
麓山别馆处处能见主家喜好,简雅清致。并无常规园林喜设假山,倒多树景。
错落有致,疏密有度。
水中小榭在雪中显了孤寒,可太美。
阿吀不得不承认,陆裴品味太好,如若不是对手,同这样的人当友人她得捞多少好东西。
就单说这别馆,她就能住上一年都不腻。
顾涯孟青榕与其师弟同陆裴走在她二人身后,顾涯问:“怎的不见竹叶?”
“临近年尾,事务繁忙。”陆裴回答了这句,又侧头看向他道:“你师父那事儿我也听闻,还特意教人去查了一番,纵影山是有打斗无错,不过瞧那留下的痕迹你师父应无事,不用担心。”
顾涯嗯了一声,忍不住笑意:“也不知晓谁这么蠢,触我师父霉头,那帮人也不知有没有性命留下来。”
陆裴笑眯眯道:“这事儿无甚好说,那顾少侠呢?你父亲冤案已了,你后续打算如何?”
顾涯望着阿吀背影,朝她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要带她归隐。”
陆裴失笑出声地拍了拍他肩膀:“此话有失气概。”
第70章 不得生悲(上)“早想与你一战,今日……
申时,一行人落座镜水食庐。
屋内设地龙,暖如春;窗景如其名,能瞧见一湖景;冬雪静谧,园林清雅,再品珍馐,实属乐事。
阿吀、顾涯、陆裴、孟青榕、其同派师弟陈侧效仿古礼,各自跪坐在矮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