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莹笑得开心,“那便好。”
柳舜华拉着她的手,问道:“我是想问问大表姐的事。”
陈莹脸色一黯,“好好的,怎么又说起她了。”
柳舜华道:“你说大表姐小半年不曾归省,你们可曾去过刺史府问过?”
陈莹嘴一撇,“怎么没去过,是我亲自去的。”
柳舜华问:“那可有亲眼见到她?”
陈莹点头,“自然。就是过完年之后,往常那个时候,她总是会回来的,可是今年却不见她。我娘不放心,便差人去请,谁知她一口回绝。起初,我娘还担心她是不是在刺史府受了什么委屈,让我随她一同前去。”
陈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悦之事,脸又难看几分。
“我们在刺史府等了许久,才有下人回说姐姐身体抱恙,不便相见。”
柳舜华不解,“你不是说见到了?”
陈莹撅起了嘴,“还不是我靠着嗓门大,在他们刺史府一通乱喊,姐姐迫于无奈,怕我丢人现眼,才肯出来见我们。”
柳舜华急忙问道:“大表姐当时神色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没有,她好得很。她当时全身罗绮,打扮华贵,完全不似以往的模样。”
说到此处,陈莹气得猛地一拍床沿,“表姐,你不知道她都说了什么混账话。她说,她如今是刺史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贵,不便与我们再过多来往,以免污了刺史府的门楣。”
她拉起柳舜华,“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娘从刺史府出来,气得发抖,险些没昏过去。”
柳舜华皱眉,大表姐这话,确实是重了些。
她想了想,问:“表姐当初是因何嫁入刺史府的?”
陈莹叹了口气,“表姐今日问了我,往后可莫要再提,祖父听到又要伤心了。”
柳舜华静静听着,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当年外祖放马之时,无意间救下了郑充的祖父。郑充的祖父感激外祖相救之恩,许诺他日若富贵,定当结秦晋之好。后来郑充的外祖参军,并挣得了军功,风风光光回了凉州。回到凉州后的郑充祖父,没有忘掉昔日的诺言,便找上门来,替他孙儿求了大表姐为妻。
怪不得郑充会说,他是因为祖父才娶了表姐。
这么来看,郑充本人对这桩婚姻,好像并不是很满意。
柳舜华呆愣许久,大表姐的处境与她前世实在太像。
可很快,她又好像意识到,不是大表姐与她像,而是世间姻缘,本就圆满太少,幽恨太多。
陈莹感慨道:“姐姐嫁过去已有四年,郑充祖父在时,一切都还正常。可自去年郑充的父亲升任凉州刺史,祖父过世后,一切都变了。”
柳舜华还是觉得不对,郑充既不喜欢表姐,那其祖父过世后,表姐在刺史府应当不太好过,怎么反而突然狂悖起来。
还有,醉月居内,郑充的反应也不对。他三番两次主动挑衅,还特意调查他们柳府,又是为何?
她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趟刺史府。
她知道表妹陈莹虽是个急性子,易冲动,可却最是心软。
想了想,她道:“你嘴上说着不提她,可今日看到郑充那般,不还是气不过,想替表姐出气。”
陈莹头扭到一边,嘴硬道:“我可不是替她出气,我是怕我们陈家丢人。”
柳舜华笑道:“咱们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姐妹,姐妹哪有隔夜仇。不如这样,明日咱们一同去刺史府探望表姐如何?”
陈莹垂头想了一下,悻悻道:“算了,还是不去了,能不能见到还要另说,即便真见到了,也还是会失望。”
柳舜华安慰道:“我远道而来,亲自登门,这个面子表姐还是会给的。你放心,等见到她,若她还是之前的样子,我自会站在你这边,和你一起骂她一顿替你出气。”
陈莹笑了起来,似有所动,很快她又皱起眉来,“今日咱们得罪了郑充,怎么好再登门?”
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今日我的确是有些冲动了,可我实在忍不了。我当时就想着,若不让他知道,姐姐也是有娘家可依仗的,只怕他日后会更不把姐姐放在眼里。”
柳舜华放下心来,陈莹心里到底还是关心表姐的。
第二日,用过早饭,柳舜华便带着陈莹前往刺史府。
路上,陈莹忍不住问:“表姐,你说郑充今日不在,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