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搭在一边,抬起头来:“陪都令牌失窃,想必二殿下也听说了。今早我提审吴仲子,他供认和你有关。丢令牌不是一件小事,我又不敢冒犯殿下,只能委屈你身边的人帮我们答疑解惑了。” 珈乌显然不买账,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是听说了。县衙不是已经查出结果了吗,都说是监守自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阎止反问道,“用李高田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最后把罪责都推到萧临彻的头上。这么好的主意,是谁给太子想出来的?” 珈乌看着他,半晌却笑起来,在他对面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真不愧是漓王的小殿下,”珈乌笑道,“阎大人这是有备而来啊,吴仲子还跟你说什么了?” “看殿下想谈什么了。”阎止道,“吴仲子告诉我,替你和太子之间传递消息的是位女子,她也跟来了许州,就借住在琳河。殿下,你是用她替换了周菡吗?” “当然,”珈乌道,“小瀛氏是我表妹,风姿绰约,可惜阎大人还没见过。她生的美丽温柔、端庄大方,兴许比起傅长韫,更是阎大人良配呢?” 阎止不做理会,盯着他道:“真正的周菡在哪儿?” 珈乌却笑着摇了摇头,把话题岔开了:“比起这个,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到的京城吗?” 阎止眯起眼看着他,半晌道:“是谁在给你放行?” “我就喜欢阎大人这份聪慧。”珈乌笑道,“太子愚蠢不成事,我怎么会把指望放在他这种人身上呢。小殿下,你不妨猜一猜。” 阎止的手指搭在茶杯沿上,无意识地轻轻滑动起来:“从北关到京城,这一路上关隘无数。可过了许州这一关,后面的伪装可就好做多了。” 他话音一停,却道:“吴仲子蛇鼠两端,原来是和殿下学的。既搭上太子又搭着三殿下,你不怕终有一天反受其害吗?” 珈乌满眼笑意,抿了口茶道:“阎大人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闲事的?” 阎止看了看他,起身走到窗边。夕阳的余晖洒在许州城里,给民房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珈乌听见他开口,声音清晰地落在自己耳边:“我花大力气把殿下请来,当然是有要事。” 珈乌刚要回话,却见远处闪过一丝火光。他眯起眼,伸出手挡了一下夕阳的强光,这才看清到底是什么在着火。 被大火吞噬的是一座白色的小楼,正是他一直以来居住的驿馆。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他刚刚从那里走出来。 珈乌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回头向阎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阎止凝望着远处越来越大的火势。火舌凶猛,很快便将整座房屋笼罩起来。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殿下,令牌失窃真的跟你毫无关系吗?魏峰,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珈乌死死地盯着他,片刻后竟被气的笑了出来:“好啊。你该不会觉得,我把魏峰藏在我住的地方吧。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你这把火烧的不对,驿站里没有你要的人!”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i????ù?ω?ē?n??????2???﹒???o?M?则?为????寨?佔?点 阎止捧着茶杯,没有再说什么。 珈乌与他并肩站在窗边,两人都看着远处的驿站。火势凶猛,小楼很快就塌下去了,没在一片民房中找不见影子,只余上空滚滚的浓烟。 珈乌隐约有种不祥的感觉,但他说不上来,又闻到空气中一阵一阵地传来焦糊的味道,让他不由得想要皱眉头。阎止站在他身边,忽然轻轻道:“火势这么大,不知道你的那些随从怎么样了。” 珈乌听罢顿了一顿,而后似是有什么在脑中连成一线,整件事情忽然串在了一起。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息胸中轰然而起的怒火,生硬地开口道:“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故意把我调开,是吧?” 阎止道:“并不是人人都想殿下一样心有七窍。火势危急,又无殿下做主,你手下的人自然会去确认眼下最为要紧的东西。我只需要知道魏峰在你手里,至于他具体在哪儿,就由殿下带我去吧。” 远处火势已熄,滚滚浓烟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珈乌脸色铁青,看了一眼窗外,转身便要出去。 他霍然拉开碧纱门,几道寒光便迎在门外。两队傅家亲卫把守在门外,一丝缝隙也没有,手中寒铁泛着冷光,直指珈乌身前。 珈乌倒退几步,从腰间抽出软剑,忽然身形一闪,指向了阎止的咽喉:“让他们滚开。” 阎止充耳不闻,回到桌旁坐下。 他拿起竹勺将浮沫撇掉,倒在一旁的大瓮里,这才道:“我劝殿下最好不要在这里动手。这儿是府衙,朝廷重地,见血等同谋逆。殿下如果不想明天就被押回京城,还是尽量不要轻举妄动。” “再说了,”他抬起眼睛来,眼中寒光闪闪,有如深潭,“用魏峰一命换你自己的命,这不是很划算吗?不过殿下想不开,就尽管动手,反正我不在乎。” 珈乌剑尖一翘,点在他的喉结上,阴沉沉道:“就算要死,我也得拉着小殿下一起。”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听外面呲得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空中爆开的声音。珈乌下意识地侧头看去,一朵烟花当空炸开,明晃晃的翠绿色鲜艳而刺眼,晃得他向旁边躲开。 趁着他晃神的刹那,阎止伸手夹着软剑从自己的喉间挪开,而后手腕一翻,将珈乌的剑势卸到旁边去。 “魏峰落网,我可以走了。”阎止终于站起身来,“二殿下,多谢指路。” 傅行州回到府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廊下的灯笼连成一长串,泛着惨白的光,一路指向深处,如同为迷失的魂魄指路一样。 他走进后院,还没几步便见阎止迎出来:“魏峰已经送到了,正在牢里看着呢,就等你回来提审了。” 傅行州袍袖一翻,将他的手拢住,却道:“不是说少走动吗,怎么出来了?” 阎止由他拉在身侧,勾着他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算着时间你该回来了,没见你人,出来看看。” 傅行州一笑:“晚饭吃了没有?” “吃过了。”阎止颇为无奈,“你还着人专门送来,县衙又不是没有预备。大热天的,何必叫人跑这一趟呢。” “县衙能做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怎么上得了世子殿下的饭桌。”傅行州揶揄他道,“到时候你借口不好吃,这顿晚饭就又免了,我还不知道你。” 阎止被他点破也不恼,巧妙地扭转了话题:“对了,你的卫队能不能换一个颜色的烟花,翠绿色有点……”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太招摇了。” “那是我大哥挑的,”傅行州扯谎不带脸红,又问他:“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 阎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