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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8(1 / 1)

,只是不知道这折子上说了什么,引得他如此疑心。盛江海双手依然捧着盘子 ,趋步后退两步,笑道:“回陛下,奴才自幼进府跟随您,已是四十二年又八个月。” “你进府时正值冬天。朕记得,当年先废太子府查抄时也是冬天。”皇上指尖捏着笔,向他偏过头来,神情冷峻地审视着他,“抄检是你主持的,当时可有什么遗漏吗?” 盛江海心中悚然般一震,但面上丝毫不露,快步退后跪到书桌前方回话:“回陛下,当年查抄一应物品、家财金银,都全部收悉登记至刑部,每件物品收检后皆由三人以上核查比对,并无缺漏。臣斗胆问一句,陛下忽然查问此事,可是少了什么?” “那人呢?”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沉重而冰冷,似有千钧之重,“抄检时衡国公也在场。他可有藏私或者偏袒先废太子之处?他会不会有什么心思,会在背地里偷偷授意给萧临徵?” “陛下,”盛江海直身跪着,双手拢在袖中,向上高高地一拱手,铿锵地说,“当年不但衡国公阎珩在场,漓王殿下也在。我们三人一应言语行动皆有刑部实录,臣可在此以人头性命发誓,绝无半句僭越之辞!臣微贱不值一提,可漓王殿下是何等人品,对陛下是何种情谊,天地之间唯陛下心中明鉴。即便人人皆有私心,漓王殿下也绝不会有!” 他说罢,皇上未置一辞,只是指节用力地拗着笔,目光沉沉的落下来,像利剑一样几乎要把他穿透了。书房里一片寂静,只听得窗外翻滚不止的雷声。 盛江海胸腔里的心跳声与更漏声混在一起,就这样直挺挺地跪着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见皇上把笔一放,向侧摸过翡翠珠哗啦哗啦地捻起来:“行了,起来吧。多大点事,看把你给吓的。” 盛江海道了声谢陛下,心中疑虑不减。他起身缓步回到桌旁侍立,见皇上拿了参茶要喝,上前道:“茶放凉了,只怕失了药性,陛下还是别用了。外头备了新的,臣这就去拿进来。” “无妨,”皇上向他摆了摆手,拿起茶盅来喝了一大口,又把一封奏折从旁边捡出来,随手扔给他,“老三刚到兖州,折子就跟着来了,你自己看。” 盛江海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看罢震惊不已。萧临彻上书称先废太子有一私生子藏在兖州,指控衡国公当年有意留其性命。阎止此去兖州,正是要帮助此人逃窜。萧临彻在奏折末尾询问,若是抓到了可否先斩后奏,见机行事? “瑞王此言空穴来风,毫无凭据,”盛江海皱眉,难得肃容道,“陛下,即便真有此事,该问的人也是闻侯。当时闻侯不在京城,衡国公与漓王只是奉旨去府中抄检,如何能够藏人?但瑞王所请先斩后奏,他若不清不楚地拎着个人头回来定了罪,于朝中怎么论断,于闻侯又怎么论处?” “朕知道了。”皇上说罢,执起笔来接着写,又道,“如果杨淮英包庇先废太子后人,朕必杀之无疑。” 盛江海走上前去,在侧研墨。他手下还没画两圈,皇上忽而拿过个金蟾抛给他:“好了,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早点回去歇着吧,让你徒弟来伺候就行了。” 盛江海握着金蟾谢了恩,又听他说:“临徵此番案子查的不错,病没见好又舟车劳顿,不容易。你去按瑞王之前回京时的礼单,替朕赏一份下去。” 夜色漆黑如墨,平王府卧房的廊下还亮灯。阎止从黎越峥手里接过药,又听了两箩筐的嘱咐,这才回身进门。 屋里只点着床前的一盏小灯,四下都是暗暗的。萧翊清散着头发靠在床头看书,见他回来,语气里带着嗔意:“大半夜的怎么还过来了。怕人看见,还要从后门偷偷地进来。” 阎止把药递给他,再把勺子转到他手边去,顺势在他床边坐下:“我要是不来,你们两个人拌嘴,一个不吃药一个不睡觉,这日子还怎么过?” 萧翊清垂目望着手里棕黑的药汁,又听阎止道:“喝完之后我替你篦头发,黎叔嘱咐着我呢。穴位我好容易记下了,一会儿再忘了。” 他笑了笑,拿起勺子来一匙一匙慢慢地喝。阎止见他虽有倦容,却不像生气的样子,便放软了声气问:“林文境那天给我写信,还说府上没事。这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萧翊清抿着唇没有说话,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怎么开口。 林泓来访过后,他便整日地坐在书房里看卷宗与书信,想办法让杨淮英开口,将十一州联告的旧案挑出一个头来。黎越峥看在眼里心中着急,有一次晚间来劝,却不想被他呛了两句。萧翊清在大朝会上从没落过下风,几句话气得黎越峥当场摔了茶盏,拂袖而去。 阎止听罢,默然叹了口气:“……何必呢。” 萧翊清没有说话,低头把药喝完了,偏过脸去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阎止坐到他身后,拿着白玉梳给他篦头发。萧翊清的发丝柔软纤细,刚刚沐浴完又散着淡淡的药香。 阎止拢在手里仔细地梳理过,又一一顾上脑后的穴位,轻声劝道:“你这样激他,黎叔实在是担心坏了。他心里本就是又急又怕,你还要同他置气,不是吓唬他么?谢姑娘……大嫂在幽州找到了个好大夫,我问过胡大夫,便是他也要称一声师祖。大嫂说动了他,已经出发了。” 萧翊清低声开口:“元昼心里压着的事儿太多,又偏偏都是落在我身上的,这样郁结下去,迟早要积攒出病来,发出来多少也能好些。我没办法替他做其他的事。朝堂之事,千回百转也总是有迹可循。可是对着元昼,我只有出此下策。” 床头小灯的蜡烛快要燃尽了,闪了闪,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地上晃了一晃。 菱花窗外站着一个人,在重绢上隐约勾出一道硬挺的轮廓。他立在夏日清凉静谧的晚风中,迟迟不肯离去。萧翊清见他不走,扶了一把阎止的手站起身来,举着小灯踉跄两步,走到窗前。 他凝着那窗上的影子,手里捧着灯不住地发抖,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一偏头吹灭了。窗外的影子紧跟着一晃,两人隔着一道茜纱窗无言地对着,将惦念与愁情融在如霜般的月色中,满腔爱怨隔着生死黑白,成了难言的苦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身影放弃似的退到阶下,慢慢地沿着回廊走远了。萧翊清却在原地怔怔地站着,许久都没有回神。 阎止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然月至中天。平王府中多年来始终留着他的卧房,一草一木如同他幼时的布置。他关了门,刚要宽衣躺下,忽而被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阎止偏过头去同他厮磨,忽地嗅了嗅问道:“你喝酒了?” 傅行州低头道:“黎总兵一个人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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