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的接吻实在过于顺理成章,谢明眴接收到信号,佯装乖顺的低头, 抬手扣住他的脑袋,熟练的咬住他的下唇,苏逸整个人都被他拥住,紧密的贴合。
对方身上的药香尽数被他吞进口中。
但这还不够,谢明眴的头弯下去得更低,又企图从苏逸身上剥夺更多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苏逸颤抖着睫毛,胸膛微微起伏着,又察觉到谢明眴凑得更近,侧头和他对上视线。
“干什么?”
说真的,上床和接吻,挺费心神来着。
但是谢明眴太会了,这个角度也很帅,那就原谅他吧。
苏逸懒洋洋地想,小鸡啄米似的碰了下谢明眴唇角:“盯着我干什么?说啊。”
谢明眴压住嘴角,溢出一声短促的笑:“苏逸。”
“嗯?”
“你刚刚是在哄我吗?”
苏逸盯着谢明眴的眼睛,安静许久,轻声回应:“嗯。就是不知道谁惯的你。”
谢明眴闷笑,又埋进他的脖颈,不轻不重的用齿尖去磨那团软肉。薄唇轻触时,热气也会喷洒在上面,像是被人用绒毛扫过,不自觉地发抖。
像是撒娇。
大型犬的撒娇有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可爱。
或许一瞬间太过用力,苏逸抖了一下,直觉不能在这继续亲下去了,容易失控,便尽力直起腰,腰上的酸软感一瞬间冲袭他的大脑,苏逸轻喘一声,哑着嗓子,伸手去推谢明眴:“你起开,我还有要紧事。”
等到谢明眴察觉怀中一空,苏逸已经转身离开要往后院走。
谢明眴下意识快走两步,扯住苏逸袖口,问:“什么要紧事比我还重要?又要看你那鸟了?”
这口闷醋,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口闷了个干净。
苏逸反应迅速,脚步顿住,转身:“?”
他记得,上一秒是不是已经把这人不是刚刚哄好了来着?
怎么又吃上了?
——
五更鼓才敲过,苏逸得了朱崇烟送来的的信儿。昨日史侍郎府上车把式吃酒时说漏嘴,道是史元容今朝要去玉莲湖赏景。礼部照磨所几个书办早得了风声,暗地里放出话头。
朱崇烟第二日早早的便寻了苏逸,二人便一同上了马车,忙不迭出西直门往玉莲湖方向赶去。
这场景,倒叫苏逸恍惚想起他刚到京城那段时日,自己约着和朱崇烟、李砚二人去醉仙楼那次。
他也是这样和朱崇烟对坐着。
恍惚之间,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初入京城时的少年意气全然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肉眼可见的死气。
朱崇烟看得出在苏逸身上的变化。
但有可能是因为苏逸的隐藏太过于完美,也有可能是朱崇烟下意识地忽略。
他始终无法将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颠覆成彻底被打入泥地的已亡人。
苏逸在他的心目中,是万万不可与常人相比较的。
“朱兄”,苏逸率先开口,这一声,便将朱崇烟拉回了三年前。
性如白玉,文似朱弦。
苏逸从未改变过。
马车轻轻摇晃着,三月的天底色平铺一层缓慢,是有关于时间,天气,和一切一切的初春的鲜明特质的调色盘。前几日下过淅淅沥沥的春雨,潮湿,叫人在梦里也是阴雨连绵的滋味,只得撑伞而行,迷迷蒙蒙的。因此春行一步,总叫人无处不觉得夹杂着细碎的寒凉。
朱崇烟忽地眼眶温热,他抿唇笑着,忙不迭的接上苏逸的话,别扭而又小心翼翼地试图找回三年前的感觉。
敏锐的察觉到后,苏逸默不作声,只是带着疏离的笑。
是么?
他和谢明眴都未曾找回的三年前,又如何叫着一个陌生人寻回?
苏逸听着耳边传来的字句,思绪却擅自将其拆离成一片片的,直到马车外的声音传来,朱崇烟站起身,拨开马车帘,下意识地向苏逸伸出手。
却只见苏逸微微点头,一只手扶着马车,一只手轻轻摁在腰上,无意识的揉动着。苏逸始终不曾交付给他,独自一人便下了马车。
懊恼,失落,质疑,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卷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