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认罪,是我杀了付雨,是我杀了她。”付长兴被吓坏了,不想再看到那么恐怖的画面。
晚上十点,刑侦支队办公室,胡清河正坐在办公桌前吃外卖,七点送到的卤肉饭,十点才想起来吃,早就凉透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嗡嗡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胡清河抬眼看了看,是看守所副所长张栋的来电,脑海中闪过付家一家三口的脸,随即抽了张纸擦擦手,接通了电话,并点开了免提。
“喂,老张,这么晚了,什么事?”
“付长兴说要认罪。”
胡清河吃饭的动作一顿,生吞下嘴里的饭,“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付长兴嚷嚷着要认罪。”张栋又重复了一遍。
胡清河闻言急忙说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带人。”
胡清河三两口扒完饭,又‘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水,随即拿起手机走了出去,见许南宁也在吃外卖,说:“别吃了,跟我去提人。”
许南宁来不及嚼,直接咽下嘴里的饭,噎得他伸长了脖子,赶紧喝了口水顺了顺,说:“提谁?”
“付长兴。刚才看守所的人来电话,说付长兴要撂。”
许南宁闻言急忙跟上,奇怪地问:“我们下午提审他的时候,他不还死咬着不松口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撂了?”
“把他带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这也是胡清河疑惑的地方,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如果能撂,那就再好不过,至少能给付雨一个交代。
两人开车前往看守所,他们到的时候,张栋说付长兴在洗澡,胡清河对此十分疑惑,“这么晚了还能洗澡?看守所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待遇了?”
张栋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付长兴到底犯了什么病,吐的满屋子都是,我说送他去医院,他死活不去,说就是自己吃多了。他身上那个味,如果不洗洗,压根没法靠近。”
“那你们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栋摇摇头,“我问了,他不说,就一个劲儿嚷嚷着要认罪。”
胡清河没再多问,等付长兴洗完澡,将他带回了刑侦队,安排在三号审讯室。
隔壁房间内,胡清河和许南宁正隔着玻璃看着付长兴,许南宁忍不住出声说道:“队长,付长兴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儿,好像是在害怕。”
胡清河眉头微蹙,“走吧,看看他又想搞什么鬼。”
门‘吱呀’一声开了,吓了付长兴一跳,眼中的惊恐显而易见,见是胡清河和许南宁,急切道:“胡队,我认罪,付雨是我杀的。”
胡清河和许南宁来到审讯桌前坐下,看着他的神情越发奇怪。胡清河见许南宁准备好了,问:“你怎么杀的?详细说说。”
付长兴的眼睛不住地四下瞄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又害怕找到什么东西。他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6月20号,那天是周末,我开车带着我妈和高玉兰一起去了回春堂。正看病呢,付康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不小心杀了付雨,问我该怎么办。我让他走楼梯,下到停车场,躲开摄像头,往一号楼走,让他在下面藏起来,等我去接他。”
见付长兴停下,胡清河出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开车回小区,把车停在路边,穿过饭馆的后门,直接进了小区,然后下到停车场与付康会合。我交代了他几句,就让他从饭馆后门出去,和我妈会合,叮嘱他跟高玉兰说几句软化,说动她替他顶罪。付康走后,我就回了家,发现付雨还没死,为了保护付康,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按住她的脑袋往后撞,等了一会儿,她就没呼吸了。”
跟他们推断的一致,胡清河却皱紧了眉头,说:“之后呢?”
“再后来,高玉兰偷偷进了小区,回到家后,按照我说的,将她的指纹弄得到处都是,还让她把付雨的尸体抱在怀里。最后,我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走后,我才把车开进小区。”
“付雨没死,你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而是杀了她?”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胡清河还是问出了口。
“那时候她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救不活还好,如果救活了,就得把付康牵扯进来。虽然他年纪小不用坐牢,可如果这事传出去,那他的名声可就完了,谁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杀人犯,娶不上媳妇,那还怎么给老付家传宗接代,所以我一狠心就把她杀了。”一阵冷风吹过,吓得付长兴缩起了身子,惊慌道:“我说了,我都说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看他现在的表现,就算不问,胡清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许南宁,说:“把笔录给他看看,让他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