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妄看着许晚辞周身萦绕的悲戚与伤怀,目光担忧,却根本不知应该如何劝慰。 他忽然有些后悔,若是他并未提起仙尊,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伤心? 可是不过转瞬,他便回过神来,心中的情绪带着让人想要皱眉的酸涩: 怎么会呢? 从断魂骨到幻颜树,再到三叶莲…… 许晚辞从未开心过,她只不过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或许也只有在谈起与仙尊相关之事时,她才有这样一瞬间的情绪外放,让其他人窥得她早已持续了百年的悲伤。 想到三叶莲,季妄下意识地向三叶莲所在的方向看去。 看到许晚辞紧握三叶莲,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的右手后,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制止她自毁一般的动作。 只是他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她的右手前,蓦然停了下来: 许晚辞……是仙尊挚爱。 是他不能触碰,只能仰望,也只能守护的人。 季妄像是在与自己心中的声音做对抗一般,几息后才缓缓缩回了手。 看着许晚辞对周围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抿了抿唇,忽然无师自通道: “三叶莲只是一个四品法器,大抵承受不了修士太大的力气。” 听到他的声音,许晚辞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三叶莲的手。 明明她的手心已经带上了暗红色的血痕,可她却未曾多看一眼,只是小心地摩挲着腰侧的三叶莲,确定它没有损伤后,终于安心一般,移开了视线。 谁都清楚仙尊炼制的法器绝不会那样脆弱,她只是……关心则乱。 季妄收起了心中所有的想法,他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了一个收龙果,轻声问道: “要再吃一个么?” 许晚辞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她点了点头,还没有开口,季妄就把手中的收龙果塞到了她的掌心。 她微微一怔,随即侧过头对着他认真道: “极云尊者,多谢。” 多谢他愿意与她说起这些她从未得知的那人的曾经,多谢他这样认真地记住他。 季妄对上她近乎专注的目光,整个人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他不自在地侧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颈侧的红痣在阳光下红的夺目。 他闷着声音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远处,谢听白手中正在提炼药效的灵植,霎时化作了一团光点,被吹散在了风中。 这种基础的灵药提炼,他数百年来,从未出错。 谢听白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时,眼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 极云尊者。 季妄。 真是比江泽还要碍眼的存在。 谢听白抬起头,目光淡漠地扫过许晚辞身侧红衣灼眼的季妄,看着他耳间隐隐的红意,他唇角温润的微笑中,忽然夹杂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恶意: “极云尊者不愧是修仙界最了解仙尊的修士之一,尊者提起的一些往事,即使太清宗的几位长老都未必清楚。” 说到这里,他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敬佩: “看来仙尊当年的指点之恩,与尊者而言甚是重要。” “重要到即使仙尊在意之人,尊者依旧‘爱屋及乌’,日夜守护。” “真不愧是恩仇分明的极云尊者。” 爱屋及乌四个字,谢听白说得很轻,但在季妄耳中,却如同雷霆一般。 季妄蓦然攥紧了双手,颈侧和锁骨之上的红痣,一同黯淡下来。 他目光明暗交汇,最后缓缓站起身,眼中带着一丝坚定: 没错。 他是为了回报仙尊的指点之恩,他只是想守护好仙尊的在意之人。 况且,许晚辞也于他有恩。 他只是想要……报恩。 谢听白看着他不自觉后退的那两步,眼中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嘲讽: 以仙尊对季妄的指点之恩,这一生,他都只能如今日这般,跟在许晚辞的身后。 以报恩的名义。 也正是因为仙尊的存在,所以,许晚辞才会对季妄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殊。 当季妄不再继续崇敬仙尊,认清自己欲望的那一刻,他对许晚辞而言,就与其他人没有了任何区别。 真是一条无论怎么选择,都格外有趣的路。 谢听白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这样与本性相悖,进退维谷的场景,他曾经最是喜欢。 可如今,他却只觉得季妄的存在,格外碍眼。 他能剖析出其他人的本性与欲望,也自然能理清自己的所有情绪。 谢听白垂眸看向空无一物的双手,然后一点一点握紧: 多么让人赞叹的深情。 没有任何一个本性凉薄的人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