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朔饶有兴致地扬起了唇角,眸中猩红的纹路有暗光一闪而过: 一个脆弱至极的身体,却有着一个与身体完全不匹配的灵魂。 他的手近乎温柔地扫过她紧闭的双眼,眼中的暗色一点点加深: 真想看看她的眼睛,是不屈、是挣扎、是隐忍,还是……恐惧? 萧玉衍的……挚爱么? 言朔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讽刺。 他转过身,缠着许晚辞的魔气如暗蛇一般寸寸缩了回去:“带她回去。” 夜潇赶紧用魔气接住了许晚辞,恭敬地应道: “是。” 许晚辞从一片黑暗中,再次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这一刻,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还活着。 想起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许晚辞心中又是一沉: 她的那一击,应该根本就不曾伤到言朔。 所以她此刻的所在,大概率是魔界。 魔界与修仙界中间相隔着万丈深渊,一边魔气四溢,一边灵气充裕,一方修士在另一方的地界,根本无法修炼,修为和神识也都会被压制,只能任人宰割。 她在修仙界时,就已经耗尽了灵力和神识,来到魔界后,怕是一个初级的魔虫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必须足够小心。 她丹田处,如今有两样至宝: 一个是能让她毫无阻碍的晋升化神,同时引来双倍天雷的天华参。也不知魔界的魔修,喜不喜欢那蕴含着天道之力的天雷。 一个是能让她多一条性命的天灵丹,即使神识没有办法全部离开魔界,只离开一半也够了。 总归,她还能活着。 许晚辞任由自己的意识坠入身体: 强大而疯狂的魔尊……言朔。 她的疯,难道会比他少么? 顶级魔晶堆砌而成的宫殿中,有一座通体漆黑,魔气肆虐的魔床。 魔床之上,有着一条枯骨凝成的魔蛇。 数米长的白骨蛇头顶着一粒鲜红的魔珠,正一点点地朝着床上纤瘦的蓝色身影而去。 它顺着她的小腿,蜿蜒向上,来到她的腰际,慢慢地朝着她的脖颈而去。 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许晚辞便感受到了身上被魔气侵蚀带来的疼痛。 比曾经的玄冥针,还要强上几分的疼痛。 狂暴的灵气一点点的侵入身体,贪婪地舔舐她的血肉,毫不留情的吞噬着本就不多的灵气。 与周身的疼痛相比,身上不断收紧的压迫,似乎根本算不了什么,却让许晚辞一瞬间汗毛耸立。 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放缓混乱的心跳,安静的睁开了双眼。 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她蓦然对上了一个白骨森森的蛇头。 看到她醒来后,蛇头之上的红色魔珠亮了一瞬,骨节寸寸缩紧,白骨凝成的蛇头也蓦然张开了嘴,露出了仿若深渊的内里。 许晚辞面色是极致的冷静,她扫过魔晶堆砌而成的房间,感受着身下冰冷却又魔气厚重的魔床,过分理智的分析着: 她如今应该是在言朔的魔宫。 既然没有在那时便杀了她,还带她来了魔界,说明他暂时还不想要她的命。 这条魔蛇,大抵也只会让她受一些苦楚,并不会杀了她。 若是在修仙界中,在重伤的情况下,她或许什么都不会做,这是最符合她人设,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总归只是有些疼罢了,她最擅长忍疼。 可是现在—— 许晚辞眼中的表情依旧平静冷漠: 既然它不会杀她,那她为什么要忍。 她感受着依旧在她手腕之上的九霄剑,心念一动,用尽丹田最后一丝灵气,朝着骨蛇头顶的红珠而去。 红珠的魔气太过强大,她不是对手。 可是—— 她又不是非要赢了魔珠不可。 下一瞬,魔珠与蛇头分离,骨蛇仿佛没有了支撑,化作散乱的碎骨一块块地砸在了她的身侧。 门口处的言朔看着许晚辞这干净利落的一剑,发出了一声轻笑。 气鼓鼓想要继续对许晚辞下手的魔珠听到他的声音,珠身一缩,灰溜溜地来到了言朔的身旁,安静如鸡。 即使它是一颗珠子,也知道它的主人最厌恶废物。 而它刚才巧不巧地输给了一个废物一般的修士。 言朔看都没有看魔珠一眼,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魔床旁边,每走一步,便有一枚魔珠亮起,森森的暗光之下,许晚辞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眼中并没有他猜测的慌乱与恐惧。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手中的九霄剑因为没有了灵力的支撑,再次化作了一枚手环,安静地环绕在了她的手腕上,恰巧遮住她被魔气勒出的黑痕。 原来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