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泽夜虽有点刻薄和淡漠,但还是很好很好的,从未嫌弃过他是个没有灵力的花精,也不曾笑话他笨拙,还手把手教他习剑,所以他一时很难彻底相信如此淡漠自持和一向不问世事的玄宗山掌门会是潇澈口中那般狠毒凶残。
时绫不由自主地想为泽夜说话:“潇澈,或许……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仙尊不像是不分是非就伤人的。”他抬起眼,眼里是小心的恳求,“要不然……再等等?等仙尊回来,当面问清楚……”
“你是傻子吗!?”
潇澈突然暴呵一声,猛地攥紧时绫的手,将他扯到怀里,单手扣住他的下巴,俯下身与满是惊恐的双眼对视,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脸此刻狰狞狠戾,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误会?”他咬牙切齿地逼问,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难道老蘑所言皆为虚话?”
时绫被潇澈骤然变得可怖的脸吓得说不出话,本能的要否认自己并非这个意思,想摇头,但下巴被潇澈捏着,动弹不得。
“还是说……”潇澈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时绫的,呼出的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你觉得以你那点可怜的修为,去质问一个动动手指就能让你魂飞魄散的妖狐,会有什么好下场?嗯?”
时绫惊骇万分,浑身不住地发抖,他不单单是被这些话给震住了,更多的则是被眼前一瞬间变得极为陌生的男人搞得不知所措。
时绫拉了拉潇澈的袍子,“潇澈,你怎么了?”
这句话让潇澈如梦初醒般松开钳制,时绫的下巴被他捏出了一个淡淡的红印,他颓然地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嗓子像是被狠狠磨过,沙哑得不成样子:“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和他才相处多久就这么死心塌地?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不想见到他,我也不想让你和他待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
潇澈扯了扯嘴角,笑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一直死皮赖脸纠缠你的陌生之人?”
男人苦涩的眼神和话语让时绫好难受好难受,当即轻声道:“不是的,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的……”望着潇澈微微松动的神色,时绫难过地拉着他,“可若真如你所说,仙尊是那般的阴狠,我们贸然逃走,他岂会放过?”
时绫本就固执且死脑筋,潇澈越说泽夜究竟有多阴毒,他就越想亲自求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然定是不会死心的。
“那你想怎么样?”潇澈气笑了。
时绫朝着大敞着的院门望了一眼,哀求道:“……我想问清楚。”说完,小心翼翼观察着潇澈的脸色,又补了一句,“若是真的,我肯定会跟你走的,好不好?”
此刻的潇澈阴鸷得可怕,以往总噙着笑意的薄唇抿成线,周身散发着戾气,像是变了一个人。
潇澈默了片刻,突然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开口问道:“你喜欢他?”
话锋转变得太快,时绫硬生生愣了好一会,而后才慢慢点头,呆呆道:“喜欢。”
坦坦荡荡,即不羞涩也不腼腆,脸也不红,说话也不结巴,语气平淡无波,潇澈心中紧绷的弦忽地松懈下来,握着时绫手的力道都轻了几分,问:“哪种喜欢?”
时绫不懂潇澈的意思,喜欢还分很多种吗?毕竟在他这里,不讨厌就是喜欢。
“什么意思啊?”时绫问。
潇澈呼出一口气,从昨夜积攒到现在的气闷总算散了些许,笑道:“你昨夜说喜欢他,”执起时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见到他时,可会像我此刻这般,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闻言,时绫当真皱着眉头回想起来,过了一会,他郑重点头道:“会。”
潇澈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有点怕仙尊。”时绫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怕被听见,“他看我的时候,我就会这样。”
“吓的?”
“嗯。”时绫反握住潇澈的手,强行将话题扯回来,认真道:“潇澈,万一真有什么误会……”他声音轻软,却透着执拗,“我先问问仙尊好不好?仙尊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弟子从不无故责罚,只要态度恭敬,应该是不会让我魂飞魄散的。”
“小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舍不得走吧?”潇澈凑近时绫,虽笑着,可目光中尽是审视。
时绫赶忙用力摇了摇头,紧张地看着潇澈,很怕他还是不同意,非要带他“逃走”,可没成想,男人却心情极好地扬了扬眉,甚至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笑着抱了抱他。
“即然小时没喜欢上他……是我误会了。”
—
昨夜之事仍让时绫心有余悸,他把潇澈带到厢房内,再三叮嘱他即便是用了隐身术也不能到处乱逛,只能待在此处。说完便不敢再耽搁,生怕泽夜突然回来,开门便要回去接着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