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面对可以轻而易举斩断仙骨的法剑,潇澈依旧从容不迫,他朝时绫眨了眨眼,语气轻快:“自然是来看看我家小时有没有受欺负。”
裴逸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握着剑的手都微微颤抖,勃然大怒道:“什么你家小时,你怎么还是那么不要脸!从他拜入仙门那刻起,就是我们玄宗山的人,仙尊的弟子,和你丁点关系都没有!”
潇澈挑了挑眉,“哦?既然如此……”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裴逸风,“那你方才对你口中‘仙尊’的弟子表明心意的事,他可知晓?”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裴逸风被噎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耳根又烧了起来,梗着脖子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潇澈像是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眼睛一亮,神采飞扬回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小时可是我的知心好友,我们情谊深厚着呢。”说着还朝时绫抛了个媚眼,“他亲口说过要对我负责的,是不是啊小时?”
潇澈笑得贱兮兮的样子让裴逸风恼火不已,气得牙根发痒,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在那张欠揍的脸上狠狠抽两个巴掌。
“……是。”时绫弱弱回道。
他在灵界把躲在被子里的潇澈当成了那个捉走狼妖的人,拎起棍子给潇澈打了一顿,当时潇澈让他负责,他心怀愧疚于是就同意了。
闻言,裴逸风脸色铁青,回头恶狠狠瞪了时绫一眼,低声道:“待会再和你算账。”
时绫缩了缩脖子,心里直打鼓。
两个男人都不是“善茬”,裴逸风性子鲁莽暴躁容易发疯,潇澈看似笑盈盈的好说话,和谁要是打起来,毫不手软。一回是和云尘,一回是在鲛海,哪一回都是下了死手,光是回想起来他都害怕。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时绫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想在中间调和,他怯生生从裴逸风背后探出半个脑袋,为潇澈说话:“师兄,潇澈不是坏人。”
“闭嘴!”裴逸风头也不回,直接伸手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他是不是坏人我能不知道?老实待着别动!”
“裴小兄弟怎么对我家小时那么凶?这样可讨不了小时的欢心啊。”潇澈戏谑道。
“谁是你兄弟?”裴逸风怒喝一声,周身升腾着怒气,“最后警告你一次,赶紧滚出玄宗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裴逸风心知若是让仙尊知晓潇澈闯进了玄宗山,定会惹得仙尊不快。思及此,他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决意凭一己之力将他赶出去。
时绫急了,拉拉潇澈的衣衫,小声哀求:“师兄,你们别打架......”
裴逸风没答,但潇澈却忽然歪头看着他,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安抚道:“好,听小时的,不打。”
“潇澈,你装什么装!”裴逸风剑尖抵住潇澈的脖子,被他的装模作样气得半死,“之前差点给我们山劈成两半的不是你?在时绫面前装什么善解人意!”
潇澈当即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狭长的眼中盈满无辜:“裴小兄弟是不是记错人了?”他捂住心口,“我这般温文尔雅之人,怎会做出如此粗鄙之事?”
潇澈垂眸瞥了眼抵在自己喉间的剑锋,笑了笑,道:“我今日可是规规矩矩登门,裴小兄弟这般待客之道,未免太过粗鲁。”他抬眼看向裴逸风身后,“小时可不会喜欢你这样动不动就拔剑相向的劣犬。”
听了潇澈的话,裴逸风手一顿,鬼使神差地回头,结果正对上时绫惊恐的目光。
小花精脸色煞白,身子轻轻颤抖,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衫。
裴逸风迟疑了一瞬,不过仍没放下剑,“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潇澈不慌不忙地用扇子轻轻将剑刃从喉前拨开,“有话好好说,裴小兄弟怎还和以前一样鲁莽冲动,温柔一些才讨人喜欢。”
裴逸风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少废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潇澈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一来是看看我家小时有没有受欺负……”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二来嘛,想带他回去小住几日。”
裴逸风和时绫皆是一愣,时绫从裴逸风身后探出脑袋,满脸困惑:“为什么啊?”
潇澈笑意更深:“自然是因为太想小时了。”
“休想!”裴逸风将剑再次指向潇澈,“你以为玄宗山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潇澈不以为然地摇着扇子:“这话说的,好像小时是你们玄宗山的囚犯似的。”他看着时绫,温声询问,“小时难道不想我吗?”
时绫为难地看着潇澈,道:“想,但我现在是仙尊的弟子,怕是不能随便离开……”
裴逸风冷笑一声,“听到没有?识相点,赶紧滚!”
潇澈无视裴逸风的话,可怜兮兮地对时绫卖惨:“小时,我一人住在那宅院里,整日孤苦伶仃,那两只灵兽只会傻看着我,不会说话,当真是孤寂得很,你真的不能陪我几日吗?”
时绫想到潇澈坐落在深山老林中的宅院,不免有些同情,“那、那得问问仙尊,没有仙尊的应允……”
话未说完,潇澈突然捂住心口,身形晃了晃。
“潇澈!”时绫慌了神,“你怎么了?”
潇澈神情痛苦地闭了闭眼,朝时绫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无妨,就是心口疼。”说着又倒吸一口气,“自打见不到小时,我就很是思念……”
“思念成疾,心口日日都像刀绞一般疼。”他委屈紧盯着时绫,“小时能不能给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