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又跑不了,那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环儿姐姐,帮我照顾好茂茂!”饶初柳哽咽一声,用莲环同款眼神深深看了她与神像一眼,就毅然推开她,跑向老乞丐。 “你们多保重!” “翠初妹妹!”环儿脸色大变,赶紧爬起来想冲过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她亲眼看着‘翠初妹妹’靠近老乞丐,庙门前蓝光一亮,下一瞬,那处就空无一人,只余一滩带着浊污波纹的水迹,死一般的沉寂,檐上的水珠顺着门框下滑,落入水迹,带来声音极低却仿佛石破天惊般的响动。 “滴答——” 水珠顺着枪尖滴落在湖中,紧接着又是一阵“砰砰”水花炸响,连绵不绝地席卷着凋残的莲花瓣朝湖中心的小岛冲去,又撞在一道犹如鸡蛋壳般的半透明屏障上,震起道道波澜。 河心岛上,头戴莲花冠的白衣女子隔着屏障怒视邬崖川,恨声道:“邬崖川!你已斩断我一条手臂,还不够吗!” 立在半空的邬崖川并不答话,银枪用力一划,又是一道水龙卷朝白衣女子击去。 “邬崖川,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邬崖川脸上忽地浮起冷笑,凛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为情乱智,活炼凡人、妄动邪术、偷盗宗门灵宝——宗门的那些规矩,哪样是你不敢犯的?比起来,杀个把同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视线落在白衣女子脸上,语气讥讽:“是吧?小师姑!” “你别这么叫我!”白衣女子声音骤然锐利起来,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怒喝道:“我早就不是星衍宗的人了!” 邬崖川冷声道:“这话你敢当着庄师叔祖的面说吗?”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恍惚,哑口无言。 邬崖川也不急着再动手,缓缓降到水面上,踏水而立,“解除阵法吧,外面全是我宗弟子,若都死在这里,庄师叔祖恐怕会被关进寒峰谷。寒潭练骨,庄师叔祖膝盖受过重创,你觉得他老人家撑得住几年?” 白衣女子倏地抬头,眼中满是杀意,“你的阵法是我启蒙的,我不信你看不出,解除了那道阵法,你我就都活不成了!” 邬崖川漠然跟她对视,“能清理门户,崖川死不足惜。” 白衣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她放缓语气:“小崖川,我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待沈郎恢复,我便跟他寻个地方隐居,再也不作恶了。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看在往日情面上,我不激发阵法,任它失效,你只当我已经死了,不好吗?” “你们一起死,算是我对你最大的同门情谊。”邬崖川不为所动道:“泷水镇这百多条命债,你是主犯,他也脱不开关系,你二人该付出代价!” 他抬起手臂,存正枪尖对准白衣女子的胸膛,“请小师姑殉道。” 刹那间,白衣女子脸色震怒,她几乎想要立刻启动后手,将这个敢于屡屡挑衅的师门后辈彻底杀死在这里。看着她仅剩的那只手想要掐诀,邬崖川仍旧不动如山,似乎是在这种生死关头还要保持礼让女修的绅士风度。 不,不对! 这小子从不优柔寡断,怜香惜玉更跟他扯不上关系! 电光火石之间,白衣女子脑海里浮起一个猜测,忽然道:“你想与我同归于尽?” 邬崖川眼神微变。 白衣女子瞬间被气笑了,“想得美,你想死,我可不想!” 她冷哼一声,有恃无恐地转身往里走。 “我不会破解阵法的,在沈郎来之前,你最好也给我老实些!照你说的话,若牵动了阵法,害死那些小家伙,你这个做人家大师兄的,即便身死道消,也罪孽深重!” 邬崖川垂手静立,存正枪尖没入水中,划过一道涟漪。 沈自捷。 默念着这个名字,邬崖川神色渐冷,双眸黑沉。 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手掐诀,水面悄无声息出现数十个微小的光点,大部分白色光点都在一处,另两个黄色光点与一个白色光点聚拢在一处,活动频率极其微小。只有唯一的红色光点此时已经与其他光点隔开了一段距离,以极快速度朝他所在的方向赶来。 邬崖川眉心一跳,冷冷吐出两个字:“荆,南。” 不是,那家伙真就跑得连点犹豫都没有啊! 黑黢黢的狭窄山路上,饶红色光点初柳在心里把荆南骂了个爽,才幽幽开口:“老伯,劳驾换个位置。” 从山神庙出来后,老乞丐就把她夹在腋窝里一路朝青水山的方向狂奔,虽然他给她布了避雨术,淋不着雨,但这常年不洗澡的潮湿酸臭实在熏得引气入体后就五感清明的饶初柳脑壳疼。 她提议道:“你夹着我多碍事?还是我骑在你的肩膀上比较不影响速度。” “还想骑在老夫头上?你这小滑头想得美!”老乞丐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点影响速度的因素,照旧把她夹在腋窝里,饶初柳很无奈,于是她光明正大地摘下腰间的香囊,捂在了鼻子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