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厚的一条浴巾分给了我。
尽管如此,还是不顶事。光把头发擦得半干,浴巾已经全湿了,拧干了再擦制服,只能勉强让衣物不再往下滴水。幸好制服颜色深,湿不湿看不出大的分别,只有我自己知道,内衣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但是我的糙汉同事们都习以为常,衣服脱下来拧干,再用毛巾把板寸头擦一擦,就算齐活了。
我也想这么干,但我不能。
李韵要赶去赴午宴,我也不能请假离开一会儿去买一次性贴身衣物。我只能生生捂着,或者看看待会儿有没有机会用app叫个跑腿,送到午宴的酒店,我再趁上厕所的功夫悄悄换掉。
这个时候李韵把我叫了过去。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两个造型师,左右开弓坐在她两边,一个正在给她吹头发,一个在给她补妆。
“小梦,”她见我过去,便叫那个正在吹头发的造型师,“待会儿帮我们小伍的头发也吹干。还有多余的备用胸贴吗?”
小梦说:“有的,李总。”
“那你待会儿去拿一对,帮小伍换上。”
“好的。”
没想到李韵匆忙之间还能考虑到这些细节。
我忙说:“老板,不用麻烦了,我……”
“你不要仗着年纪轻,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年纪大了要吃苦头的。”李韵打断我的话。
她说这话的语气像一个长辈阿姨,轻声细语地劝说,但态度不容辩驳。
“这次出来给我带t恤了吗?就是那款印着企业logo的文化衫?”李韵又问小梦。
小梦说:“没有呢,李总……我没有接到通知说要换文化衫造型,所以就没准备。”
“那有没有什么她可以穿的?”
小梦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为难地说:“这次带了三条长裙,一个套装,都是按您的身材量身定制的,这位小姐应该穿不了。”
我比李韵高十几公分,不用试就知道肯定穿不了。而且就算穿得下,我也不敢穿她的衣服,多贵呀,万一不小心弄坏了,使我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谢谢老板照顾我,”我说,“不过还是算了,我还要工作,穿裙子不方便活动的。”
“工作归工作,身体也是要紧的。老伍临走前托我对你多加关照,我总不能连件干爽的衣服都不给你安排。”李韵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小梦,你去拿一件嘉守的衬衫给她换上。”
她都把老伍搬出来了,我再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于是我说:“谢谢老板。”
小梦领着我去他们放行头的车里换衣服,找出来的衬衫看着很新,似乎没有穿过。纯白色的基础款,中规中矩的男士衬衫,我穿自然是穿得下的,就是下摆和袖口长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