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被提着脖子一动不敢动,尾巴贴到肚子上,怯怯地叫:“喵~~~喵。”
念尘那股无名火就发不出来。
养了两三天,她发现小猫老是拿爪子挠耳朵附近,把那块毛都挠秃了。刚开始她还没当回事,又过了五六天,那块秃斑越来越大,像个年纪轻轻的斑秃大爷。
小奶猫有事没事就蹲在地上用爪子挠头,声音chuachua的。
又过了三四天,秃的地方越来越多,不止头,背上、四肢也一块一块地秃了。小奶猫自娘胎下来还没剪过指甲,锋利得像小刀,把自己挠得浑身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痂子。
好好的一只小橘猫,变成了一块破抹布。
念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把小猫装在买菜的塑料篮子里,搭着一天一趟的公共汽车去镇里的畜牧站找兽医。
兽医看了一眼就要赶她走:“别闹,我们看牛羊猪鸡的,小猫小狗不看。”
念尘恳求说:“给看看嘛,好歹是一条命。”
她软磨硬泡了很久,兽医才给开了一管药膏,说:“拿回去涂,别让它舔了,多晒太阳。”
念尘千恩万谢地拿了药膏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对小猫说:“你长大了要是不多逮几个耗子,对得起我吗?”
小奶猫趴在篮子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喵……”
从此她没事就带着小猫去晒太阳,择菜的时候也把筐子和板凳搬到大松树底下去,小奶猫就放在身边。
她从戏文里得到启发,用硬纸板掏了个洞,涂完药就套在小奶猫的脖子上,跟起解的苏三似的。
她摘了个松塔给它玩,小猫咪得了什么宝贝一样,推来推去玩不腻。
武校的孩子们看着好玩,练功之余纷纷围上来看小猫,七嘴八舌地问:“鹿老师,它多大了呀?”“鹿老师,它叫什么名字?”“鹿老师,它吃面吗?”……
孩子们文化课底子弱,字认半边,一个两个都以为她名字里那个字是“鹿”。叫得多了,念尘也懒得一个个纠正了,将错就错应了下来。
“它啊……它叫喵喵。”她现场诌了个名字,说,“只有两个月大。”
孩子们好奇心重,凑得很近上来看,有的还伸手要摸小奶猫。
小奶猫吓得不停哈气,又往念尘板凳底下躲。慌不择路间,脖子上的纸板在板凳的横档上卡了一下,又引起了孩子们的一阵哄笑。
念尘故意板起脸,对孩子们说:“差不多休息时间到了吧?徐老师待会儿出来找你们了!”
孩子们顿时作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