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裘果然识趣地不再追问我们的关系,转而继续诉苦:“小少爷,您快回来吧,一塌糊涂,一塌糊涂啊!不止我们保安队,后厨、花园都乱了,员工餐现在就是糊弄鬼的,去年种下的郁金香球都被人挖走好几十颗!”
“不要着急。你去找刘叔,跟他多商量,他在秦家工作40年,经验很丰富,这样的场面,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是他现在年纪上来了,精力有限,正是需要你辅助的时候。”秦嘉守安排说,“至于程函和那些远亲,你们就当他们是客,他们爱住多久住多久,雀占鸠巢二十年,房产证上面也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要是发生肢体冲突,就立刻报警。”
毛裘迟疑了一会儿,说:“李总在的时候,从来不让警察上家里来,说不体面……”
秦嘉守冷笑:“现在还要什么体面。”
“好,收到。”毛裘的声音镇定了不少,说,“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小少爷您还是快回吧。”
秦嘉守没有应他,“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
“毛队长,今天这通电话,我就当你没有打过。你没有找到我,也没有看到伍玖的转院记录。”
毛裘说:“好的,我明白。”
眼看他们结束了对话就要挂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说:“先别挂!毛裘,你今天既然去医院了,看到周进了吗?”
秦嘉守嗖地甩了我一个眼刀。
手机还在他手上,我向他讨要,他不给,还想挂电话。这就太小气了,我瞪着他,低声警告:“你敢挂?”
毛裘听见了,问:“你是跟我说?”
“没跟你说。”
毛裘想明白了我在跟谁说话,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说 :“伍玖,你有点嚣张啊。”
秦嘉守不甘不愿地把手机递过来,却仍然不肯放手,两个手指捏着,定在我的面前。
“你看到周进了吗?”我又问了一遍。
“看了。他已经渡过危险期,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毕竟年轻底子好。就是一个手骨折,一个手烫伤,肋骨又断了几根,暂时还不能自理,要靠他老父亲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