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林星野睁开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整。
即使搬出了军属大院，多年的生物钟依然准时。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香味，还有外婆絮絮叨叨的声音。
quot老头子，你检查一下准考证和文具都带齐没有。小野这孩子，昨晚复习到那么晚，可别睡过头了...quot
quot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念叨一早上了。quot
外公的声音依然洪亮，但林星野听出了一丝疲惫。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外婆正在煎蛋，花白的头发在晨光中泛着银光。
外公坐在餐桌前，戴着老花镜仔细检查着她的考试袋，曾经挺直的背微微佝偻。
quot小野起来啦？quot
外婆转身看见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
quot快来吃早餐，外婆给你煎了荷包蛋，还有你最爱吃的豆浆油条。quot
林星野注意到外婆的手有些发抖，倒豆浆时差点洒出来。
她连忙接过豆浆壶，quot外婆，我自己来。quot
餐桌上，外公依然板着脸。
quot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按平时练习的来。选择题先做有把握的，作文审题要仔细...quot
quot老林，你就别给孩子压力了。quot外婆打断他，quot小野，多吃点，待会考试要三个小时呢。quot
林星野低头喝着豆浆，热气氤氲中，她看见外公悄悄把一盒巧克力塞进她的考试袋。
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每次考得好，外公都会奖励她一块。
quot我去换件衣服，然后送你去考场。quot
外公站起身，回房间去了。
吃完早餐，见外公还没出来，外婆看了眼时间喊道：quot小野，快去喊你外公。quot
林星野应了一声，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外公低沉的声音。
quot进来。quot
推开门，看见外公正在笨拙地打着领带。
他的手有些发抖，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好。林星野注意到，外公的军装已经有些褪色了，袖口处甚至磨出了毛边。
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比去年深了许多。
quot我来吧。quot
林星野走上前，接过外公手中的领带。
quot今天要穿军装？quot她一边熟练地打着领带，一边问道。
quot当然。quot外公挺了挺胸膛，quot送我的外孙女上战场，怎么能不穿战袍？quot
林星野被逗笑了，只见外公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护身符。
quot这是你外婆前几天去庙里求的，戴上。quot
林星野接过还带着体温的护身符，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她记得小时候，外公从来不信这些，总说quot军人只信实力quot。
可现在，这个最顽固的老军人，却愿意为了她去求神拜佛。
她吸了吸鼻子，外公已经站在玄关处等她。
外婆站在门口，不停地叮嘱：quot路上小心，考试别紧张，中午记得吃饭...quot
quot走吧。quot外公打开门。
考场外聚满了人，在她进入的前一秒，外公看着她嘱咐道：quot星野，记住，不管考得怎么样，你都是外公的骄傲。quot
林星野愣住了。
这是十一年来，外公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看见外公的眼角有些湿润，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quot嗯。quot她重重地点头，感觉喉咙发紧。
第2章 约定
高考结束后的校园格外安静，只剩下蝉鸣声在树梢间此起彼伏。
林星野推开教室的门，发现季宴礼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
quot来了？quot
季宴礼抬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他总是这样，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让人不自觉地也跟着心情变好。
林星野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桌上摆着标准答案和计算器，她翻开答案册，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教室里陆续来了其他同学，大家都在埋头算分，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林星野能感觉到季宴礼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但她不敢抬头，生怕泄露了心底的期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