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雪一动不动,她甚至怀疑箱子里是一具尸体。男人麻利地打开了行李箱,平摊在林末雪面前。
林末雪借着昏暗的路灯光亮,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整颗心瞬间就被掷向了万丈深渊。
那里面摆放着一条带血的人腿。
“这……这是什么?”林末雪因为过度的惊恐,吐出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踢你一脚,让你头上撞了个大包。卸一条腿而已,不过分,这人也死不了。”
这就是所谓的“雨”?
林末雪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企图消化席卷全身的恐惧。
男人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摸了摸她青肿未消的额头,低声问:“还疼吗?”
林末雪摇了摇头,转过身,快步朝楼道里走去。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看向外面,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好像有某种微光,透过外面的黑暗,照射进来。
零肆:再临
闹钟响起的时候,沈红城侧身看向一旁,发现言歌茗还在酣睡。她均匀的呼吸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桂花的清香。
“那些天是一场梦么?”言歌茗把头埋进沈红城的怀里。
“是吧……是一场真实的梦。”
“你以后都……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
沈红城点了点头,用下颚摩擦着言歌茗的额头,他觉得鼻头酸酸的,眼眶也是,但是眼泪却没有流出来,心里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
窗外在下雨,淅淅沥沥的。
沈红城如今对“雨”这个字眼感到异常敏感,它就像一块包着针头的糖果。既让人满心欢喜,又让人不忍触碰。
都江堰,青岛,香港,楚雄,天津,台北,舒城。
江影墨,林末雪,黄贞,周旭明,徐冉菲,蔡文博,沈红城。
七座截然不同的城市,七个万一挑一的灵魂。
不知道他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沈红城站在镜子面前,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带着伤痕的侧脸。他点开那个名为“rain”的软件,发现大家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城市,至于黄杨玥、季依曼和苏婉柔的去向,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那天夜里从肉联厂逃出来之后,他们就被突如其来的几个人注射了麻醉剂,后面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之后,他和言歌茗正躺回舒城的卧铺上,不知道是不是那种麻醉剂的特殊效果,身上的疼痛感有了明显的缓解。
新学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暑假作业才陆陆续续收齐。语文课代表张晨希摇摇晃晃地抱着一大摞作业走进了办公室,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作业都交齐了么?”沈红城问。
“嗯,基本都交齐了,梁河涛那小子就只做了选择题,问答题又全都是空白。”张晨希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他每回都这样,说不听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沈老师,那个……我……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张晨希吞吞吐吐地说。
“当然可以啊,怎么了张晨希同学,怎么过了一个暑假,变得跟我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