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没见你带出来过,有名字吗?”
“一直在西塞由我老爹养着呢,后来又给我送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你看。”辜振越用手逗了逗它,“叫夜恸。”
“这名字,好生奇怪,可有出处?”
辜振越的表情,有几分怪异,“算……有吧。”
“算?”
季无虞有些讶异,可见辜振越却是一副不愿细说的模样,只得转了个话题,好奇问道:“你会鸟语啊?”
辜振越点头,夜恸用它那纯白色的喙挠了挠他的脖子,辜振越瞪了它一眼,一皱眉,夜恸就又飞出去了。
见辜振越这般嫌弃的模样,季无虞忍不住一笑。
“当时它在我手里的时候烈得很,我掌心好几个疤痕都是它咬的。”提起这事辜振越就白了一眼,极不情愿地说道。
“哦!对了。”辜振越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神秘起来,“你猜它刚刚和我说了什么?”
“我又不会鸟语,怎会知道?”
“所以让你猜嘛。”见季无虞一脸觉得他幼稚的模样,又自己主动开口给出答案,“临弈出手了。”
季无虞微怔,“他干嘛了?”
“今日早朝,御史中丞裴泠沅上奏弹劾刑部尚书裴沛培受赇抵法,强取豪夺,甚至……”辜振越说到这块时,眸子一沉,“把他当年奸污民女,又害得其家破人亡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季无虞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辜振越看了出来,一笑,
“如你所,那女子,便是裴泠沅的母亲。”
淮济偶然提过一嘴裴泠沅的身世,但也只说她是裴家的庶女,别的没有详说。
她万万没想到,南楚第一女官的生父,竟是如此卑劣之人。
“怎会如此?”
辜振越叹了一口气,“她母亲原本是城外学堂教书先生家的女儿,裴沛培见她有几分好颜色便纳进府来……这其中的手段,想来并不干净,裴家主母身世显赫,性子更不是个好相与的,自是容不下这二人,逼死她娘后,又将其赶出裴府,幸得温家夫人相救,她才保下命来。”
季无虞的拳头瞬间紧攥,眼中只有怜惜,
“想来她这些年,该是不好过。”
“是啊,这么些年,若非先帝看重,温玦爱护,只怕早死在裴家手里了。”辜振越叹了口气,又道,“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关心别人好不好过?”
“嗯?”
“季无虞你可知,有人在你的房间内,搜出来了毒药。”
什么?
季无虞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辜振越说道,“只是如若不是今早上裴泠沅这一出,都不用等到三司会审,你此刻已经在死牢呆着了。”
季无虞瞳孔骤然紧缩,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孟玄楠死在了和自己一同就餐的桌上,随即自己的房间里便被搜出了毒药。
逻辑链在这一刻形成的闭环,将“季无虞”这个名字紧紧地包裹住。
企图置其于死地。
“所以将军是如何认为的?”
“这桩案子涉及朝廷三品大员,而且这孟玄楠不仅是皇后兄长,更是天子近臣,陛下对此极为重视,要求裴沛培三日内必须破案,但刑部如今隶属储家的势力范围内,若要推翻现有的这条证据链重新彻查,困难重重。”
季无虞不期然想起了辜振越说的那个赌。
“所以,既然推翻不了案件,就不如把整个刑部都掀翻了?”
“很聪明啊小无虞,”辜振越勾勾唇,“因为裴泠沅的进谏,陛下已经开始怀疑整个刑部的能力,所以你的案子大概率会被移交到大理寺。”
“所以,我要转监了?”季无虞看了眼周围,“还挺不舍的。”
辜振越嗤笑一声后,对上了季无虞充斥着探究的眼神。
和蛇一般,在丛林之中,伺机等待咬下过路行人的脖颈。
他心下一惊,只听季无虞开口道:
“是因为我吗?”
“也许?”辜振越反而松了口气,挑了半边眉,却没给出一个肯定答覆,反而调笑了一句,“无虞姑娘是在紧张吗?”
“我没紧张。”季无虞下意识地反驳辜振越,“只是好奇……”
“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无虞抬头,“我是说,摄政王。”
“当然是想你平安出来。”
“如果只是想我出来,也无须这般麻烦吧。”季无虞想起宸妃打算做的事情,语气不免夹杂着几分试探,她问道,“找个别的什么死囚把我替了,不也能安安稳稳出来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