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况你还不会……”
“谁说我要骑马?”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季无虞先一步止住了他的话头,叶重梅隐隐约约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总说不上来。
“叶重梅,你忘记我是谁教出来的吗?”季无虞勾了勾唇,“那你可知道,‘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丘独苏惯用的招式,一日可行千里,同时不发出任何声响,不留下任何痕迹。
叶重梅神情有些乱。
他听过丘独苏和他说过季无虞武艺不精,自然而然就觉得她在武学方面一窍不通,却没承想“踏雪无痕”她竟然也习得。
“可那又如何?”叶重梅收拾了表情,强装镇定,说道,“你方才找到解药了?”
“没有啊。”季无虞一脸理直气壮,随即说道,“藏药阁也未必都是写治病救人的东西,也有杀人不眨眼的乌水藤。”
“叶重梅,你不妨看看藏药阁里边少了些什么吧。”
季无虞,太狠了。
叶重梅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季无虞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相胁,逼着叶重梅给自己解药。
“来人。”叶重梅面露凶光,死盯着季无虞看。
季无虞此刻的嘴已经有些发白,她收起了自己最后的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
此夜碧空万里,无云独留月,季无虞在这想了许许多多,从猎场开始,一切的事情就如同一团浆捣鼓在了一起。
或许不是从猎场开始,从最早的,自己第一次接触映雪山庄,或者再近些,自己第一次从祁言那听到映雪山庄,她所遭受的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在和悬云峰瓜葛着。
但这一切都只是归咎于叶重梅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季无虞始终记着叶重梅的这一句。
所以,他只是作为人前那个去操控这一切的人吗?
季无虞猜不到背后的这些纠葛,她只是去推测。
为何只有叶重梅的小刀上是没有抹毒的,又为何一直阻止着自己回到郅都。
并且去强调郅都很危险。
想要祁言死,想要自己走。
季无虞与叶重梅的情谊归根到底其实也就只是儿时悬云峰的那段时日,不至于为自己如此犯险。
她不知道背后这人到底如何,可她几乎是可以笃定,这人必定是不想自己深陷他所认为的险境,甚至是想要自己活得好好的。
所以她在赌。
赌背后这人为了自己,可以去救祁言。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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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宫的夜晚总是充满着焦灼的气息,摄政王闭门不出近半月,前朝虽明面上波澜不惊,私下里却暗流涌动着。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紧盯着栖梧宫这一块地界望着。
白缨把屋内的烛火又掐灭几盏,她知道此外必定埋伏着不知道是朝中哪儿一派的眼线。
最面前的那盏在其他灯熄灭后,显得格外亮,刺得祁言眼睛疼。见他闭了眼,白缨便将灯座也挪了开。
祁言的周遭是一片灰暗。
“王爷。”白缨唤了一声。
祁言点点头,略带些有气无力地说道:“楼影回来了。”
“是。”白缨边把祁言的被褥往一边扎了扎,边说道,“无明先生说,乌水藤的毒她找着了法子能暂时缓解,但也只是暂时。”
看来自己身上的不治之症又多了一种。
祁言轻笑一声,点点头。
白缨只觉心被扎了一下,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接着说。
可祁言比她更想知道,便率先开口,问道:“让你整理的东西呢?”
“六年前,映雪山庄内乱,当时还不怎么起眼的三少爷叶重梅忽然联合悬云峰内诸多人夺权拿下映雪山庄,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不少人怀疑叶重梅是否得了高人相助,因为当时,他只要一出现身旁就有一带着白纱斗笠的青衣男子跟随左右,并且不是庄内人,可这男子行踪诡秘,即便是多方势力都派出人来刺探追杀,却也是毫发无伤,无人知晓他是谁。”
“你在怀疑这个青衣男子就是扶子胥?”
“是的,王爷。”白缨点点头,继续说道,“并且最重要的,在叶重梅掌权映雪山庄之后,这名青衣男子也不再与悬云峰多有瓜葛,逐渐沉寂下来,仿佛江湖上没有过这号人般。”
“可在此之后,扶子胥作为文坛新秀,一时间名声鹊起,无论是郅都权贵子弟,还是楚朝四处的散家文人都在称赞他的笔锋有大家之风。”
六年前,他还没有回到郅都,即便是过几年回来了,也没怎么关心文坛上发生的那些个事,后头知道“扶子胥”也只是因为那次经筵论道有人提到才记着的。
没想到这么一号人背后竟然藏得还挺深。
祁言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上的青筋直跳了好几下。
根据白缨的描述,映雪山庄那名青衣男子却看得出对映雪山庄并没有多少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