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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季无虞刚走出天行门,裴泠沅便跑了过去,手直接搭她肩上,挑了挑眉,
“喝一杯?”
季无虞一边暗暗感慨一句她是真不避嫌,一边开口道:“不去温府就行。”
裴泠沅闻言一挑眉,“温大小姐还在生气呢?”
季无虞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无奈,“这几天猫房间里不见人呢,谁劝都不听,要不是我这几天天天往外跑,我义父就要来找我谈话了。”
裴泠沅抓住季无虞的手,捏了捏,“她会懂你的。”
“算了,不说了。”季无虞轻笑一声,看着裴泠沅,“那去塘香楼呗?”
“得。”
…………
塘香楼。
“天字型大小可还有位?”
裴泠沅在楼梯上拦了个小二,交涉了几句,后边的季无虞则在一楼左顾右盼,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不是磕着瓜子便是饮着茶,一个个目光如炬,全盯着中间那一说书的。
“今个都在一楼,二楼空可多呢!”小二热情地说道,“要不我领二位上去?”
“行。”
小二带着季无虞二人上去到了某一间的门前,“您看这间怎么样?”
“可以呀。”
裴泠沅一口应下来,去见季无虞直皱着个眉头,裴泠沅用肘子打了她一下,“咋了。看啥呢?”
季无虞收回目光,却没看她,径直问小二,“旁边这间,不能吗?”
小二解释道:“天字一号是不外订,的大人。”
不外订?那便是有人包了。
这间……
如若季无虞没记错,这便是朝元十八年元夕夜自己误闯的那一间。
而房间里那位带着面具的大人,在这郅都城里,也该是非富即贵。
“是谁订了呀?”季无虞问道。
小二面露难色,“这……这实在不方便透露。”
不方便透露……那应当便是那位大人的指示。
季无虞在心中隐隐觉得,订下这一间的大人与元夕夜的大人,是同一个人。
“诶!”裴泠沅见季无虞出神,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啊?”
季无虞回过神来。
罢了,她当时年纪尚小,如今即便那人在,也未必还能对得上自己的脸。
“没事,我们进去吧。”
小二这才松了口气,可正当这二人打算进去时,楼下的说书先生声音嘹亮,宛若黄钟般,
“要说这裴泠沅裴大人,她面若桃花,心若蛇蝎,灭亲父,斗嫡母,视孝道于无物,置君义于惘闻……”
呃。
季无虞有些尴尬地看去裴泠沅,而说书先生的话中人,倒是笑得开怀,
“谑!说我呢。”
这人怎么比我还没脸?季无虞在心里笑了一句,偏过头去看向小二,“这般随意议论朝廷命官,要是上边怪罪下来,你们这塘香楼还开不开张了?”
小二瞬间紧张了起来,裴泠沅听到季无虞的话,眉眼俱笑道:“无虞啊,这重口悠悠,是堵不住的。”
“只怕没那么简单。”
季无虞往下看了一眼,在一众听客中,见着了最气定神闲也是自己最眼熟的那位。
方才还在嬉皮笑脸的裴泠沅闻言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怎么了?”
季无虞没有直接回答,看向小二,“先进去吧。”
在房内等酒和菜都上齐,裴泠沅刚一动筷子就被季无虞给打掉了。
“干嘛呢?”
“储文秀在下边。”
“啊?”裴泠沅瞪大了眼,“她来干什么?”
季无虞看了一眼门外,确认没有人进来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当年你那事,一开始也不过就是知情的几个知道,后来……全郅都城都闹得沸沸扬扬。”
裴泠沅脸冷了下来,季无虞握住了她的手,“其实我之前便有怀疑过,这是储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吧……”
“我又不在乎。”
“可我在乎!”
季无虞眼神是裴泠沅从未见过的冰冷,“这般下作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用,有意思吗?”
“再而三?”
季无虞挤了个笑,把之前自己被诬告科举作弊的事同她说了。
“这个储文秀……”裴泠沅的脸也沉了下来,看向季无虞,“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