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言脸色巨变,上前便抱紧了她,“怎么了,可是病又重了?”
“没事儿。就是刚才笑太用力,”季无虞摆了摆手,“你扶我上床吧。”
祁言便直接抱起了她到房间,安安稳稳地放下后又掐好了被子,检查完碳火还热着,又拿来汤婆子给她捂上。
“你这弄的,我一会又要流汗了。”
“你这病来势汹汹的,多流点汗才好得快呢。”
祁言坐到了床上想要把她扶倒下,谁知季无虞却直直地抱住了他,把下巴抵在祁言的肩头。
“怎么了?不睡会吗?”
“不睡了。”季无虞闷着声,“西塞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军报没那般快送来呢,海东青捎来的信也只说已经朝阿克玛扎打去了,等攻下后想来便可班师回朝了。”
阿克玛扎是西氐的国都。听到这的季无虞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别太忧虑了,这几天先养养病。反正刚回来,大不了再甩给楚泠沅几天。”
“我替她谢谢你。”季无虞服了,转而又道,“但我确实也有点事情。”
“什么?”
“我这几日想回趟吴县。”季无虞看向他,“你也得去。”
祁言似有不解,“我去干嘛?”
“你不要入赘吗?”季无虞笑了声,“带你认祖归宗。”
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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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季家在景佑年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族,可到了如今却早已不知所踪,季无虞和祁言二人下马吴县后便把苏州知府郝金章给叫了来。
事先根本没被通知过的郝金章来时连官帽都没带正,刚一进堂内便连磕了两个大头,只觉着是要把仕途就断在这了。
季无虞开门见山问道:“如今季家,可还有人在?”
郝金章上任苏州没多久,这“季家”的名头平日里也就只是听闻,便只敢把头埋得更低,说自己马上去查。
好在他办事效率确实不错,约莫第三日便叫上来了个老妪到他二人面前,末了走时还十分有眼力见地把人都遣散走了。
那老妪在见着季无虞的第一眼便说不出话来了,泪如泉涌般抖着声音道:
“像……太像了……”
季无虞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
“娘娘,你可是见过我娘?”
老妪抹了把眼泪,“老身唤做庄娥,原是季家的下人,小姐未离府时,见过的。”
“庄娘娘,我娘如今是葬在何处?”
这下轮到祁言不解了,他从前问季无虞时她的回答是江南大水后她娘便尸骨无存,没有安葬,可现在怎么又……
季无虞看向他,低声道:“这事我过几天再跟你解释。”
祁言轻点了点头,手又握紧季无虞一分。
“请随老身来。”
庄娥带着二人到了郊外的一处墓地,季无虞望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土堆,而她的母亲葬于此。
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再直起来时已是泫然泪下,她看着那块石碑上有厚厚一层尘,便上前用帕子轻轻擦拭,可擦着擦着便觉得不对了。
“云中君之妻。”季无虞望向庄娥,“这云中君,是我娘的夫婿?”
“是,小姐当年拒婚了废太子殿下后,便和季家断了干净,后来说是和一位姓沈的男子成了亲,把她送回来的人特意嘱咐过这墓碑是小姐生前的意思。”
沈长风当年自诩云中君,意为云梦泽之水神。
季无虞忽而想起丘独苏很小的时候,告诉她自己并非她娘真正所爱之人的孩子。可季瑾淑当年不愿嫁入皇室,死后却愿在碑上成全生前没有与沈长风成亲的遗憾。
她当真,一点没爱过吗?
“送她回来的人,姓丘是吗?”
“这……那人没说自己叫什么,只是把小姐的尸身交给了老爷,小姐……”庄娥似乎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小姐走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季无虞鼻头一酸,“我娘,后来便再也没回来过吗?”
“小姐为了不牵连季家一次也没回来,就连回吴县也是到乡下的庄子里住,后来还是有人来了季家见了老爷才知道小姐那会都有孩子了。”
“那季家后来为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