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挑起一边眉,脸上带笑,话却一点也不客气,“我说,你不是最爱讲规矩吗?一个罪妇见到县主、伯爷夫郎和乡君不行礼参拜,是不是想挨板子啊?”
“……”
秋华年几人都不是喜欢排场的人,平时的参拜之礼,都是能免则免,从不计较这些。
但这一次,虎符话音落下后,没有一个人说免礼。哪怕是之前完全不认识郁大夫人的迟清荷,看过郁大夫人对白清欢的刻薄讽刺,也对这个人充满了恶感。
秋华年出门带了不少仆役,闵乐逸作为战功赫赫的定疆伯的夫郎,带着的亲兵只多不少,一群人高马大的青壮整整齐齐站在外面,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压得郁大夫人喘不过气来。
最后,郁大夫人只能在众目睽睽下以标准的礼仪一个一个参拜过去,每拜一下,脸色就灰暗惨淡一分。
结束之后,她摇摇欲坠地夺门而出,步伐凌乱到好像遭受了无法承担的打击。可她曾经仗着出身与权势给予别人的侮辱与攻击,又岂止是这些。
闵乐逸看着郁大夫人的背影消失在一个小巷口,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再次遇到这个故人,他已经不再感到气愤与恼恨,只觉得可悲可笑。
曾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只要走得够久够远,终有一天会变成记忆里寻常的一页故事。
解决了此事后,秋华年和闵乐逸没有多停留,不打扰白清欢治病,从俱欢庐里出来,朝前面的庙会走去。
秋华年边走边问,“逸哥儿,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说巧,你也知道这家药铺?”
闵乐逸点头,“这家药铺就在大理寺附近,离我家很近,我是说娘家,我阿嫂和白小姐的关系很好。”
“白小姐心善,不收费用给鳏寡孤独治病,很快就在平民百姓间打响了名声,她的药铺里经常会有活不下去的孩子出现。”
闵乐逸笑着说,“我阿嫂一直在调查那些拐子案的后续,想尽可能把每一个受害的孩子都送回真正的家中,她和白小姐说好了,如果药铺里有出身不明的孩子,就直接通知她由她调查。”
“为了让药铺能运转下去,阿嫂每月都给药铺捐钱,我和阿深也捐了。”
“阿深?”
闵乐逸吐了下舌头,“你都叫云瑟,我为什么不能叫阿深?”
秋华年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调侃收回去,捏了把闵乐逸的脸,“好啊,不愧是成亲了,嘴皮子功夫大有长进。”
闵乐逸笑嘻嘻地往前跑了两步,回身说道,“那当然,其他地方长进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