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走这条道,并非一朝一夕便可见到成果。
可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五条悟所说的那些话很心动。
不过,在学习掌控新技能之前,基础训练仍然是必要的。
“你觉得目前的训练强度还可以提升?”
翌日。
夜蛾正道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手里抱着那只小小的熊猫咒骸,微微低头看着我,“所以,才过来让我调整咒骸,加一些训练功能?”
“是的。”我恭恭敬敬地摆出给师父敬茶的姿势,把一杯倒好的乌龙茶双手奉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都能启动的那种。”
自昨晚五条悟的交手后,我睡前翻来覆去把战斗的每个过程都回顾了好几遍,可惜没有录像能看,否则列举在笔记上的条目应该还能更多。
仔细想来,那不算是一场像样的对练。
我的不足从来也不止一处,但被五条悟点出来的缺点——只有六眼看得清清楚楚的弊端,于我而言才最为致命。
他放下咒骸,双手环胸,以很严肃的表情省视我,“想调整咒骸倒是没问题,但前提你确定没有在勉强自己。”
“请您放心,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勉强自己做什么事。”我乖巧回答,再把茶奉上,眼巴巴看着,露出“现在能弄吗”的表情。
夜蛾正道虽然接过茶杯,却还是瞥了我一眼,“你倒是精神不错,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和悟交手让你这么开心吗?”
“为什么不开心?”我动作麻利从递上准备好的茶点,直言道:“入学时我就向您说过,我是想要变强的。”
“前进,总是比原地踏步要令人安心的。夜蛾老师不认为吗?”
绷着一张脸的班主任掂了掂手里的茶杯,问:“裕礼,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应该也可以理解成一旦止步不前,你就会焦躁?”
我微微一怔,被看破了这点,倒也没有特别慌乱,而是爽快承认:“正是。”
若是什么也不做,对我而言,无疑等同慢性自杀。
“您知道,这样我才能弥补上曾经被我监护人浪费的那些时间。”我对夜蛾正道只是这样说。
夜蛾老师是一名好老师,他将我那些瞎编的背景当了真,为此尽职尽责地安排我的学习方法,在我入学的这两个月以来,总是认真考虑着让我打下扎实的咒力基础及体术安排——尽管不是所有术师都一定要精通体术,但回顾一下现有的一级术师,包括往上的特级,大部分人都有不错的体术底子。
他对学生严厉,但严厉之余也从不过度干涉学生的自主意愿,听见我这么说,没忍住叹了口气,“知道分寸就好。”他打开熊猫咒骸的背部,一边调试,一边仍然不忘额外叮嘱我,“过来,看一看这些内部构造,打开训练模式的同时,你得知道怎么关掉它。”
我乖巧地凑过去,拿着笔记本依次做起了笔记,把重点都记下来后,便向夜蛾告别。
离开教学楼后,我抱着咒骸走过训练场,走了几步,没忍住又倒退回去,扭头看向正靠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黑发少年。
夏油杰平时是个很注重仪表的人,虽然不那么标准的宽腿裤和黑耳钉的搭配让他的穿衣风格在学校里显得别具一格,但都是其精心打理过的证明。
可现在看起来从领口到裤腿都不像有熨过的样子,头发虽然有好好用皮筋扎起来,没什么乱发,可眼圈周围疲惫的黑青色却难以掩盖,或许是过于疲惫,夏油杰并没有在我停住脚步的那一刻就做出反应,而是隔了几秒,才缓缓睁眼。
他似乎有一瞬对什么很迷茫,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转而温声向我打招呼。
“难得见你会直接会坐在这种地方。”我用目光从上至下打量了对方几遍,“太累了吗?”
夏油杰摇摇头,面带笑意地说:“只是觉得今天阳光很好,所以走出来晒晒太阳而已。”
“只是晒太阳吗?”我拿起手里的熊猫咒骸,指了指眼睛的部分,“你都快和它变成一个样子了,太努力了吧,说你是年轻术师里祓除咒灵的努力家都不为过。”
“……裕礼同学。”
夏油杰是一个同样习惯遮掩自己真实情绪的人,但是听见我刚刚所说的那通话,他终究是没忍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和善浅笑,对我开口:“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做任务。”
“不喜欢吗?”我问。
“是的,不喜欢。”他断言。
我若有所思摸着下巴,“由你自己来说这句话,还挺没说服力的……让我猜猜,夏油,你只睡了一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