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记得了。”
“又有多久没有见过奶奶的面貌的了呢?”
“她也不记得了。”
“房子外的篱笆还是和过去一样老旧,种满了可爱的向日葵,泥土由红砖包裹起来,散发着大自然独有的味道。”
“时光飞逝,风景不殊。披戴着赭赤色斗篷的小姑娘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的皮鞋,搅起手指,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再推开了老旧的门。”
“卧床不起的奶奶躺在床上,温柔地对自己招着手。”
“奶奶没有嫌弃她被树枝划破的斗篷,也没有在意她又湿又滑的鞋印,更没有关注她和野兽搏斗的血迹。”
“她庆幸地想着,这真是太好了。”
“很快,两人如很久以前那样闲聊起来,但越聊,她越觉得越奇怪。”
“为什么奶奶的手掌这么宽?为什么奶奶的眼睛这么亮?为什么奶奶的个子这么高?”
“为什么,对方看上去,是要吃了自己呢?”
咚。
一声异响让我中止了阅读。
我低头一看,虎杖悠仁的脑袋砸在桌面上。
他睡过去了。
我:“……”
我当即体会到给小孩子上课,结果发现对方根本没在听的那些老教师心情了。
我稍微走远了点,小声朝现场的第二个观众询问道:“我念得不好吗?”
“听上去念得像新闻播报员那样呢。作为播报人员是没问题,但作为老师是不合格的水平哦~”
五条悟放下手柄,一只手撑在盘起的膝盖前,笑得分外直白,直到我朝他走过去,才稍作收敛。
我握住他的左手。
五条悟挑高眼帘。
我用自己的手指将他的手掌完全打开。
五条悟配合着。
然后,我把绘本放进他的怀里。
“那好,后续交给五条老师你了。”我的语气相当轻快。
说罢,我准备离开,不过刚走了几步,还没走远就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来,这次蹲在五条悟的面前。
对方正低头审视着手里的绘本,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去而复返,他蓝眼一动,对我眨眨眼,发出“嗯?”的挑衅鼻音,大意是问我还有什么事。
我再次摊开自己的手,伸至他眼前。
“勺子借我用用。”
毕竟是某个人难得带回来的,还是把冰淇淋吃掉再回去更好。
于是,宿舍里的情况就变成了虎杖悠仁伏在半边书桌上,睡得很香,我占用着另外半边桌子,吃着冰淇淋。
而五条悟在那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书。
我很喜欢酸酸甜甜的柠檬口味。
酸涩的回味比单调的甜口更值得细品。
……咦,这么说起来,这次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这样想着,把那枚柠檬片也放进嘴里,反复品味。
八月下旬的气温虽然不如最热的那几天,但也称不上凉爽,我很确定自己从开动就没停过勺子,却还是免不了圣代有融化的迹象。
我刚刚舀起一勺,正琢磨着是否要冒着头疼的风险加快速度,就在此刻,右肩被什么拍了拍。
我:“?”
我眼睛轻轻向旁边移了一下。
没看到人,便义无反顾看向相反的方向,正好和五条悟凑上来的脸撞了正着。
被当场抓获的人和我对视了一秒,也不清楚是从哪一时间开始,他没有将墨镜挂在鼻梁上,而是推至头顶,压着柔软的碎发,漂亮的五官轮廓也就无遮无掩地暴露出来。
“你又想偷吃?”
“没有哦。”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答着,所做的动作却完全不相符,就吃掉了勺子上的奶油,然后在我抓住他衣领前,狡猾地往大退了一步。
“明明就是在偷吃吧。”我说。
“都说了不是啦。”他矢口否认。
……真的想吃的话,提前说一声招呼不就好了。
我歪了歪头,也逐渐习惯他这种时不时拉近的距离感了,就干脆把圣代杯放在桌上递过去。
但和想象中不同,五条悟却并没有立即开动,他坐在我对面的那张椅子上,视线只是在圣代杯上逗留片刻,或许是被午后惬意的阳光影响,看着兴致缺缺,反倒是抬起手打了哈欠,最后慢条斯理地选了一根巧克力棒,沿着杯沿拖出来,再递给了我。
没想到他突然会选择这样做,我稍微愣了一下,还是起身叼住了它。
因为融化得太快,粘在巧克力棒上的奶油掉下来,啪嗒啪嗒地掉落的指背上。
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