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看看?”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歪着头,把墨镜带好的同时,随意地拿下另一本书。
我低着头,翻开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刚读了几页,动作顿时停住了。
黑白相间的水墨笔触,勾勒出一名背着木箱的青年,他头戴紫色头巾,脸画艳丽红妆,耳朵尖长,好似精灵。光是看到这样的特征,我放在书页上的手指不由得拽紧了几分。
这和里梅描述的特征不谋而合。
而书上的故事,也应征了我猜想。
战国时期,一名旅人在古庙落脚时,见到了自称为卖药的青年,两人在深夜同时遭遇了不知名的怪物袭击。旅人吓得半死,看见同行人身上佩着剑,就请求对方施展武艺,祓除怪物。
可那青年明明手握着宝剑,却毫无作为。
两人躲避怪物的途中,卖药的青年说,自己的剑想要出鞘,需要旅人回答他三个问题。
旅人为了活命,全部老实交代。
青年的宝剑成功出鞘,也就消灭了怪物。
脱险的旅人长舒了一口气,可等他转过头,想要道谢,就发现对方悄然离去。
对那一夜的遭遇,旅人百思不得其解,尤其关于青年的宝剑,为什么需要他回答了,才能挥剑。
后来,据高僧点拨,他才知道,那三个问题,是与怪物相关的「形」「真」「理」。
只有这三者同时存在,方可驱除妖邪。
虽然没有青年的具体下落,但我的眼睛盯着那至关重要的三问,安心的情绪,似返潮的浪,不可遏制地翻涌上来。
因为这证明,我搜寻这位卖药郎的情报,是正确的选择。
我小心翼翼地将书册合上,闭着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看向背靠着书架的少年。
五条悟能从书库里找到它,并递给我,也正代表着一件事。
“你都知道了?”
“如果是指警察那边的情况,七七八八吧。”在我翻书的时候,五条悟似乎已经找好了材料,他铺张开一张宣纸,毛笔流畅地在上面画好咒文,“在咒术历史上都没多少记载的家伙,你从哪知道的?”
我低头看了看书册,说:“是我的母亲提到的。”
她的祖先曾多次蒙受过这位先生的恩惠,所以将他写进了家族历史,可惜那东西早年丢失了,只能零星的记忆留在她的印象里。
为了我能活下去,她似乎联络不少人,希望找到对方,但线索太少,全都不了了之。
最开始我也是想从五条家借阅这些古籍的。
不过对御三家,我在过往所采取的行动没法那么激进,只能选择绕远路。
结果,还是从五条家这边拿到更为详细的情报,不得不说命运真奇妙。
想来也是,自我离开高专的这段时间,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能了解到这个地步,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想。
我并不焦躁,反倒是有些……开心。
虽然我向来不爱把这种情绪摆在表面上,却还是忍不住蹲下来,目光跟着他的动作来回打转,这段时间积累在心底的紧绷感,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罪歌已经被放在纸上,五条悟的手置于它的外围,修长的指节围着咒文打转,肤色冷白,但比起没温度的纸张,又透着健康的光泽,指尖纤薄,配着厚度恰到好处的手掌,也不缺失力量感。
随着他的咒力施展,我感觉到罪歌似乎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因为处于封印状态下,说不清具体在哪里变化……嗯,与其说是变化,不如说是被上了一把锁的感觉?
经过充分的准备工作,我重新握住罪歌的刀柄,小心翼翼地避免触动到封印,把它重新融入身体。
罪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等我下次使用之际,破坏掉的封印就无法再封印它了。
到那时候,会变成怎么样呢。
“所以,你怎么想的?”五条悟很突然的问话。
我“啊”了一声,把走神的思绪拉回来。
“我很感激你。”我第一时间回答,“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
“老子指的不是这个。”他朝我微微侧过脸,“去禅院家走了这么一遭,很明显只是开胃菜吧,后续你也要这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