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见过顾莲沼走火入魔的样子,但他只看那双红眸和顾莲沼的动作,便知道他一定不正常。宫婢们已经被提点过,轻易不会来打扰,他如果不自救,说不定真会死在顾莲沼怀里。 柳元洵小心地观察着顾莲沼的状态,等确定他睡熟了以后,努力探着软绵绵的手,攥着被缛一寸一寸往床下挪。 等到了床沿,他先将右腿垂在地上,好不容易挪趴在地上,他已经出了满身的汗,气息更是急促得藏不住。 好在,顾莲沼依然没醒。 柳元洵轻轻舒了口气,趴在地上缓了一会,积攒了几分力气后,又开始朝着大殿门口往外爬。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过顾莲沼。与爱恨无关,他恐惧顾莲沼,就像恐惧着死亡,只想往远离他的地方逃。 他爬了一步又一步,每挪出一段距离,就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看顾莲沼的动向。待看见他依旧沉睡后,才有胆子继续往外爬。 可这一回,他刚爬了没两步,唯一能动的左脚踝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柳元洵猛地一颤,下意识挣扎,可他刚一动弹,便被人扯着左脚轻易拽了回去。 顾莲沼的眼白彻底被猩红占据,他紧紧攥着柳元洵的脚踝,将人拉回怀里后,咬上他的耳垂,低沉的声音阴鸷而绝望:“你又要逃!你又要逃!你总是想逃……” 顾莲沼控制着自己想要收紧的手,理智与神智相互拉扯,紧攥着柳元洵左脚的手指爆出骨骼挤压间的“咯咯”声。 柳元洵慌乱地看向自己的脚踝,恐惧中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难受的禁锢感外,顾莲沼并没有真正弄痛他。 他的视线落在那发白的指节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上,这才意识到,顾莲沼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 纵使神智恍惚,他依然在凭本能抵抗冲动。 柳元洵心头稍稍一软,可转瞬便又想起御书房内的一切。他像是被烫到了般,瞬间移开视线,不再看顾莲沼,但也没法像初来时一般,将他视作无物了。 顾莲沼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可绝对的武力压制,让他几乎不可能在顾莲沼的眼皮子底下向外求援。 要么,等宫婢来收膳,要么,只能闹出点不容忽视的动静……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判断出顾莲沼究竟疯到了什么地步。 柳元洵干涩地吞咽了一下,颤着嗓子试探道:“我……想喝水。” 顾莲沼的瞳孔微微收缩,涣散的视线慢慢转向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柳元洵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他。 片刻后,顾莲沼终于动了。 他抱起柳元洵,走向摆满膳食的长桌,而后落座,抬手端起茶盏。 见他能听懂自己的话,柳元洵瞬间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舒出来,他便眼睁睁看着顾莲沼仰头将水一饮而尽,随即捏住他的下颌,逼迫他抬头张口。 “唔——” 一束清冽的水线从顾莲沼口中滑落,柳元洵偏头想躲,却被死死箝制,只能狼狈地吞咽,来不及咽下的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衣襟,又被顾莲沼低头舔去。 他的唇舌流连在柳元洵的脖颈上,反覆啃咬着喉结,直到那处肌肤泛起刺痛,才意犹未尽地抬头。 顾莲沼用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嗓音低哑,带着疯癫的执念,一字一顿道:“以后,你吃、喝、拉、撒,都要靠我,别想逃,懂吗?”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μ???é?n?②??????⑤?????ō???则?为????寨?站?点 柳元洵只觉一股寒意从脊骨窜上,血液都在一点点凉透,他急促喘息着,连回应都做不到。 可顾莲沼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自顾自笑了一声,拉起柳元洵冰凉的手指,按在自己额间那道红痕上,拖长了语调,沙哑而诡异地念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而后,他握住柳元洵的手指,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痴迷般低喃:“我做梦都想……让你变成一个瘫子,废物,全身不能动,只能长在我身上,靠我而活。” 柳元洵唇瓣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总觉得顾莲沼在说疯话,可他眼里的偏执和癫狂,却又让这句话显得那么认真。 柳元洵震惊下的失语,被顾莲沼误解为乖顺的默认,他勾唇一笑,很是满足地吻上柳元洵的唇,轻声道:“现在,如愿啦。” 柳元洵中了香,浑身虚软不能动,又被柳元喆囚禁在这一方宫殿中,何尝不是另一种如意。 “轰——” 窗外骤然劈下一道惊雷,震得殿内烛火摇曳。柳元洵被惊得浑身一颤,在惊雷的余声里,他听见了顾莲沼极轻的低语…… “不爱我,就恨我吧。”顾莲沼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总好过……什么都没了。” 这句话太过清晰,柳元洵甚至以为他恢复了神智。可当他抬眸望去,对上的,依旧是那双猩红而涣散的、疯魔般的眼睛。 第133章 宫殿内侍候的宫婢们都是洪公公亲自挑选的,个个低眉顺目,步履轻盈,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殿内的贵人。 案几上几乎未动的午膳早已凉透,两个时辰一过,流水般奢华的晚膳又被替换了上去,耳尖的婢女听见了屏风内隐约的呜咽声,但她只是将头垂得更低,彷佛那些声音从未存在过。 一道屏风隔出的床榻上,柳元洵半跪其中,纤细的手腕被顾莲沼反剪在身后,遮光的纱幔随风微晃,偶尔掀起一角,隐约可见被迫挺起的胸膛和散乱铺在床榻上的青丝。 痛楚混着令人骨软的酥麻遍布身躯,鼻尖沉腻的香熏得柳元洵头昏脑胀,他浑身虚软,眼角飞红,牙齿紧咬着已经泛白的下唇,生怕泄出令人羞耻的呻I吟。 顾莲沼的目光空洞而炽热,充斥着无法发泄的情I欲。 正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柳元洵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正准备蓄起所剩无几的力气呼喊,顾莲沼却像只机敏的豹子般瞬间察觉。在他出声的刹那,滚烫的唇舌已经压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缠住他的舌头急促地吸舔。微弱的呼救声还未出口,就被暧昧的水声彻底淹没。顾莲沼的掌心牢牢扣住他的后脑,让他连偏头的余地都没有。 一队宫婢鱼贯而入,轻巧地穿梭在殿内各个角落,熄灭了七八个熏香炉后,又支开木窗,让清风带走了殿内甜腻的气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个人抬头张望,做完这一切,又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特制的催I情香一日要燃几个时辰,何时燃何时灭,都是洪福亲自定下的规矩。宫婢们只管按吩咐行事,即便听见了柳元洵微弱的呼救,也会装作充耳不闻。在这深宫之中,知道的越少,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