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舜华笑着戳他心口,“傻子,我不走,我是你的妻子。”
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贺玄度摩挲着她耳后的红痣,欲言又止,“蓁蓁,若是一个人……爱错了人……会怎样?”
柳舜华背脊微微一僵,旋即抱紧他,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红绳错系,就该当机立断,斩断孽缘。这红尘万丈,自有命中良人相候。”
贺玄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心脏猛地抽痛,却还在拼命克制,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是啊……”
他指尖不自觉蜷缩,想要回抱着她,最终却无力地垂落。
夜阑人静,烛火已熄。黑暗如潮,沉沉地笼罩着大红的床帐。
柳舜华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身侧的贺玄度。
他呼吸很轻,应是还未睡,眉头紧锁的模样让她心头一软。
柳舜华想了良久,还是缓缓开口,“玄度,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贺玄度身形微僵,喉间发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柳舜华怔怔地望着他紧绷的侧脸,想是他近日太忙,又要面对贺玄晖的试探,不忍再打扰了,默默转过身去。
贺玄度闭着眼,听着更漏声声,心绪纷乱。
突然,他一个翻身,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耳后朱砂痣,“蓁蓁,若我就是那错系的红绳呢?”
柳舜华先是一怔
,继而笑弯了眉眼,手指抚上他紧绷的脊背,温柔至极。
“傻子,你怎么会是错系的红绳呢。”她声音柔得能融化的冰雪,“贺玄度,你是我的良人,生生世世。”
一滴温热猝然落在她颈间,贺玄度将她狠狠揽在怀中,听着她急促的心跳与自己渐渐重合,哽咽道:“蓁蓁,以后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
柳舜华眼眶泛红,“贺玄度,你放心,即便是死了,我也要攥紧你。”
窗外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
贺玄度低头轻吻她发间,嗅着熟悉的荷香,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这一刻,什么破画,什么朱砂痣,都不及怀中人的温度来得真实。
蓁蓁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第95章 第95章程氏害得她好苦!
腊月初,刘九生登门柳府,正式提亲。
消息一出,柳府众人对此事态度分明,迅速分作三派。
柳父尚不清楚刘九生背景底细,但观其言谈举止,自觉非池中物,对这个准女婿极为满意。再加之柳棠华在旁说尽好话,言语间尽是对刘九生的赞誉,更坚定了结亲之念。
柳桓安始终眉头深锁,他虽遵从睿帝遗愿,暗中扶持刘九生,却不愿将家人卷入这风云诡谲的棋局。对此事始终抱有疑虑,持中立态度。
另外自然是以柳舜华为首的反对派,紧随其后的,还有柳棠华的生母,孙姨娘。
作为其中最激烈的反对者,孙姨娘听闻一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登门求娶自己女儿,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原盘算得极好,大小姐已嫁入相府,芊芊即便攀不上王侯贵胄,至少也能许个门第相当的官宦子弟,谁知竟等来这么个无名之辈!
更可恨的是,老爷竟像被灌了迷魂汤,非但没将人轰出去,反倒欣然应允。
她哭天抢地,嚷着要绝食,找上柳奉闹了几次无果后,听闻柳舜华也极力反对,连夜让人传话邀她过府一叙。
柳舜华本就有此意,得了她的信,当即命人备轿回府。
临行前,她瞥了眼随行的贺玄度,嘱咐道:“今日回府,你只管喝茶。”
贺玄度不是柳家人,又与刘九生交情匪浅,夹在中间,也不好乱说话,只缩在厅角装鹌鹑,捧着一盏茶啜得专心致志。
正堂里,柳家人争论得不可开交。
孙姨娘借着添茶的由头,凑到贺玄度跟前,压着嗓子道:“好女婿,你高门显贵的,可认得哪些尚未婚配的年轻才俊?”
这声“女婿”虽让贺玄度很受用,但哪里敢掺和进来,慌忙摆手,“您说笑了,我认识那些,都是不成器的,哪配得上二妹妹这样的闺秀。”
孙姨娘见他不肯帮忙,讪讪离开。
柳舜华与柳奉还在争执。
柳奉以为她嫌弃刘九生,捋着胡须道:“蓁蓁啊,看人,眼皮子不能这么浅。眼下他刘九生是清贫不假,但他举止有礼,谈吐不凡,将来未必没有个好前程。”
他前程可太好了,踩着尸山血海爬上帝王之路,好到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