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那时候平原上的花草也长起来了,天高云阔,飞鸿落日,是北关最好看的样子。” 阎止听得心驰神往,笑道:“我还没去过呢。” 傅行州见他喜欢,心里也跟着暖起来,越过桌子去抚他的脸颊:“你好好吃药,不要再生病了。开了春我就带你去打猎。”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说回正题。阎止问:“凭你对贺容的了解,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傅行州道:“贺容这个人擅谋略,更又擅奇招。他镇守北关也有不少年了,几乎没出过什么差池,我其实很放心他。他与侯府之前有这样的牵连,我之前也不知情。但以我的了解,我不觉得贺容会背叛朝廷。他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想不到的困难。” 阎止看了看他,却问道:“你打算去一趟北关?” 傅行州心想没什么瞒得过他,便应道:“把廖献兴送回京城我就去,短则半月,长则一月,我回来过新年。” 阎止垂下眼睛,不再说这件事了:“姚大图这个人,心思深的可怕。明着是找上廖献兴告发贺容,实则给傅家递了一封投名状。倘若太子与三皇子都要杀他,他还有理由让傅家保着他。如果不是被张贺暗算,很难想象他会有多难对付。” 傅行州看出来他有些心不在焉,越过桌去握着他的手,又道:“姚大图狡兔三窟,必然不可能把所有的证据都交出来。姚大图暗示廖献兴去查登州的水患案,这案子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查?” 阎止拉回思绪,说道:“登州的水患不是小事,但是我从没听说过。兴许是当时我已离京,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了。不过这种大事会有记档,明天去府衙查一查。” 正值下旬,京城没有月色,夜空里黑漆漆的。 东宫的书房里点着灯,尤昌跪在门外求见,眼前是三层厚厚的锦帘,一晚上把腿都快跪断了。左重明的事情败露,罪责都推到了史檬的头上,他倒是饶了一条命。 萧临衍看着眼前的棋盘,眼前棋子乱跳,心思一刻也静不下来。他被尤昌吵得头疼,便向言毓琅摆了摆手:“让他滚,我听着就烦。” 言毓琅把黑子放下,到门口说了几句,院子又安静下来。 他回到位子上落了子,见萧临衍没有要动的意思,又劝道:“尤昌的提议未尝不可,殿下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尤昌来东宫求一张保命符,也是带着好处来的。左重明一事,禁军通过他搭上兵部,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萧临彻接管禁军之后,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亲信进去,以往的旧部都被下了冷板凳。其中有一个副卫队长叫王钟奇,原本升位指日可待,却不想被人生抢了。他心存不满,很快便被尤昌收买,带人护送左重明的队伍。 言毓琅道:“我们帮王钟奇一把,他手里还有些人,可以将禁军的一小半收为己用,我们不亏。” 萧临衍没抬头:“傅家钻着禁军的空子,打兵部的脸。我现在出来收这个人,岂不是给傅家做靠山?退一万步讲,我跟傅家没什么仇怨,站在一条线上没什么不行。只是那阎止,你又不恨了?” 言毓琅想说,现在东宫已经没别的路可选了,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只道:“陈年往事,不能相提并论。” “那好吧,”萧临衍捏着白子,却找不到棋盘之上容他立足的地方,放眼看去,处处都是死局,“你准备怎么办?” 言毓琅道:“王钟奇的罪过,推个人出去顶就是了。傅家肯伸把手,我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 我回来了,继续开更。 谢谢阅读。 第77章 水患 阎止两人坐在登州知府的书房里,面前堆起一小摞卷宗。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案上,顺着卷宗的边沿投下一小片阴影。 登州知府姓蒋,叫蒋斯崖。傅行州之前派人去找他打听登州的水患,他就将历年的卷宗都翻了出来,专门等着他们来。 两道热茶静静地散着香气,书房里收拾得窗明几净,蒋斯崖解释道:“我调来登州不过五六年,十几年前的大事只是听说过,并不是很清楚。我着人把以前的档案整理了一下,梳理了一份简报,两位参详着看。” 傅行州道:“有劳了。” 卷宗上关于这场水患的记载相当简略,十多年前,北方下了半个多月的暴雨,发了一场严重的涝灾。登州周围有很多堰塞湖,每年逢雨季就会积水,如果风调雨顺时能按时纾解,不出大问题。但那年碰上暴雨,堰塞湖一夕之间决了口,把登州淹了。 水患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最后还是由京城出面收拾的烂摊子,死者伤者不计其数。皇上事后便下了一道旨意,重重责了周边几个州府,还把当年知府也被撤职了。 阎止仔细地翻了翻,卷宗上果然没有关于周丞海的记载,便问道:“当年的知府后来到什么地方去了?” 蒋斯崖道:“老知府在任上时岁数已经不小,被朝廷撤职之后,不到两年就告老还乡了,如今在家乡安养。我已去信找他问了情况,要等几天才有答复。” 阎止把卷宗递给傅行州,又问道:“蒋大人,这场水患波及甚众,当年除了知府遥领,我看卷宗上记载,经手的官吏只有一位姓韩的县丞。这么大的事情,就他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蒋斯崖说话温言,开口倒是直言不讳:“两位有所不知,登州不适宜耕作,也难通贸易,是个很难富裕起来的地方。今天两位看着登州无所长,十三年前这儿更是穷的揭不开锅,朝中人人都不想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县衙都怕是没剩下几个人了。” 他说的坦然,阎止便随口问道:“既如此,蒋大人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出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蒋斯崖笑了笑,回道:“既来之则安之,人人都有应尽的本分。” “大人倒是看得开,”阎止知他这是不愿多言,便不再探究:“这位韩县丞,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蒋斯崖道:“韩大人还在登州,只是前些年辞官了,在城里开了一间酒楼。两位如果有话要问,去了就能找到他。” 明月坊开在登州城中心,招牌比其他的店铺高大一些,但看上去还是灰扑扑的,远比不上梅州的富庶。 两人被接到了二层的雅间里,倒是比外面安静不少。琵琶声从外隐隐的传来,是酒肆里最常见的调子。傅行州听了两句便不耐烦起来,心道这比阎止弹得差远了,简直折磨得耳朵不得安宁。 “在外不要挑三拣四,”阎止低声道,“回去我给你弹,想听什么由着你挑。” 傅行州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趁着奏乐声道:“登州的卷宗上,周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