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雪地里由他骂。 黄颂仍还不解气,指着他骂道:“封如筳啊封如筳,衡国公把你指派到御史台来,硬生生的给我添了这么多年的堵啊。就因为你,本官这一生的仕途都到头啦。想不到皇上还记得你这么个人,自卖自夸地揽了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要因为你保不住!你还害我不够惨吗?” “大人,”封如筳仍垂着眼睛,说道,“ 皇上心里早就想好了,您是听不明白吗?” 黄颂气得直喘,说:“能有什么意思!” 封如筳道:“您说不查,皇上却发怒了,他并没想压下此事。周丞海的案子是得重审,而且必须通过御史台重审。只是皇上要另一个结果,要借我们的手。” “什么结果?” 封如筳直直的看进他眼里,冷冷地说:“皇上要让御史台光明正大地告诉天下人,周丞海的案子没审错,他就是有罪。” 黄颂一下愣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他指着封如筳的手顿在半路,半晌才挤出一个音节:“你……” 封如筳不再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积年旧案,要准备的卷宗还有很多,大人自便。” 他说完扭头就走,还没几步,又见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外。 阎止打开帘子,车外北风已起,卷着地上的雪扑面而来。他不由拿手挡了一下,侧过头避开雪,又眯着眼适应雪地里刺眼的强光。 午后突然来了诏令传他入宫,傅行州本要同他一起去,被他劝住了。 阎止对着镜子扣领口的扣子,珍珠在指尖总是打滑,他拿不住:“皇上此时召见,一定是为了东宫的诉状,御史台没动静,不会出什么大事。你要是去太显眼,在家等我回来。” 傅行州握着他的手替他扣上,在镜子里看着他:“御史台没动静,找你去又能怎样。” 阎止忽然看向窗外的落雪,纷纷扬扬,映得天地一片白。他笑了一下,说道:“昭雪,是好兆头。” 他走下马车,还没几步便听有人叫自己。这人身量高挑,年纪三十出头,看官服应是官位不高。冬日里还穿一身薄衣服,看着自己愣了愣,随即拱手而拜。 阎止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虚托了一把,只说:“今日天寒,大人喝杯热茶再走吧。” 传召在前,他不便在外多停留,见黄颂在侧便也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宫。 殿上温暖如春,阎止进殿便见萧临彻站在一旁。他身着一袭银色锦袍,头上的玉冠镶着珊瑚,腰间的玉佩与香袋一事都是上好的水色,不要显富贵,反而有点清雅的意思。他长得与贵妃相像,天生的一双桃花眼,如此堆金积玉地扮起来,更显得出天家气派。 今年他好容易从陪都出来,整个新年都住在宫里陪着贵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阎止见了礼,皇上把东宫的折子递给两人,又道:“办理许州之乱时,重判了陈知桐的案子,朝中便有风言风语,说周丞海当时的判决也不公平。陈知桐的案子查了,也该跟着重审。许州的事儿是你们俩经办的,如今是东宫要告,你们说说,该怎么审?” 萧临彻道:“父皇都说了是风言风语,自然无稽之谈。只是东宫闹到这个地步,朝中人心不安,应该有个说法。” 皇上嗯了一声,看向阎止道:“凛川觉得呢?” --------------------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n??????2?????c?o???则?为?山?寨?站?点 妈耶一百章了,当时没想到会写这么长。我以后要压缩章节数,一章内尽可能多放内容了,毕竟要是两百章有点太恐怖了。 以及侍御史的官职其实没有很低,正六品左右,其实权力还是比较大的。封如筳只是不得志,有权用不出来。 谢谢阅读。 第100章 吐信 阎止拱手道:“三殿下说的是,如今京中流言不断,此案自是要明明白白地审出个说法。只是以微臣之见,此案之重不在周丞海,而在于许州当年的惨剧。是何人勾结羯人,内外相应,竟能将一城消息尽数封锁,丝毫传不出去?” 他又道:“什么人竟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想想便觉骇然。更何况,南裕苓、蒋斯崖两人羁押至今拒不开口,陈知桐案幕后主使一直不曾落网,三案相连,一通百通。皇上如想重审此案,臣请着力稽查此事。” 皇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叩了叩桌面,目光落在阎止身上。十年磋磨淬炼,孩子出挑得越发像故人,一言一行都带着衡国公的影子。 这些年来,朝中的平庸之辈越来越多,很多年不曾有人这样透彻地警示他了。朝中久无栋梁之才,又何尝不令人生怨? 殿上半晌无人开口。阎止谨身拱手,低敛着眉目,灯烛下看不清楚神情。 萧临彻微微抬目看了一眼上方,上前半步,语气里带了一点笑意:“许州的事儿,儿臣查了这么久还没有头绪。到底是阎大人见微知著,能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全,儿臣也附议。” 皇上回过神来,向阎止道:“许州的事儿难为你了。”他将折子合起来往桌上一扔,却忽然问:“东宫告发之前,言毓琅见过你。他同你说什么了?” 阎止没抬头,却能感受到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心里暗暗一嘲,面不改色道:“言毓琅想为太子殿下求一份恩典,他的要求不合礼制,臣回拒了他。” 皇上问:“他要干什么?” 阎止道:“言毓琅说时下是年节,太子殿下孤身一人在外守灵,格外孤苦,想去见一面。皇陵重地,非宗亲不可入。言毓琅又是戴罪之身,合该在天牢自省。” 皇上手里把玩着一串墨绿的翡翠珠,用拇指捻着,穗子从虎口上拂过去。他看着阎止,意有所指地问:“言毓琅是漓王的儿子,自然算得上是宗亲。若不是戴着罪,进皇陵探一探也未尝不可。怎么,你入京许久,还没听说过东宫的事儿?” 时至黄昏,天色越发暗了下去。外间又起了北风,帷幔随风飘荡起来,烛火隐没其间,忽明忽暗,如同水中泛起的涟漪。阎止站在这明暗闪烁的烛影里,身形修长笔直,被绛红色的官袍一衬,像开了刃的宝剑。 “指挥使现年只有二十岁,入东宫时想必还是稚子。”他道,“皇上,十年前的旧事,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宫娥自偏门外鱼贯而入,轻轻地掩了窗户,将灯烛一盏盏地添亮。 皇上一甩珠串,翡翠相碰,发出悦耳的响声。他将折子往前一推,交代道:“好了,周丞海的案子就交给你办,若有什么,你亲自来回朕。” 封如筳回到御史台便去翻当年的卷宗,一直看到天蒙蒙亮,心里还是没什么头绪。他抹了把脸,觉得困劲儿上来了,便想去值房冲个澡去乏。 值房当班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