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颈后有风刮过,一支冷箭啪的一声射断了他头上的发带,乌色长发随即狼狈地散开,披落在周身。 他恼怒地挥刀回身,见傅行州的长枪已然划到颈前,笑道:“三殿下真不应该派你来带兵打仗,你不是这块料。” 两人的兵器格在一起,裴应麟自知不是对手,向北望了一眼,抽身便要走。傅行州反手拦下,长枪一翻戳穿了他的肩膀:“别指望那些羯人了。你们人多势众,如无准备,我怎么敢出来。” 裴应麟吃痛后退,险些从马上坠下来,扭头仓皇而逃。 只听北侧杀声顿起,泉州铁骑如同弯刀一样贴着草甸斩杀而过,顷刻将原野荡平。荒草间千疮百孔,熄灭得火堆冒起黑而重的烟,飘向破晓的天幕。 一人拎着马缰缓缓走来,傅行州闻声回头,拱手先拜:“多谢黎总兵。” 黎越峥拍了一把他的肩,赞叹道:“打得漂亮,我没白跟你哥哥夸你。” 两人相视一笑,留下士兵打扫战场,并辔走到旁边。晨光倾洒下来,明亮透彻,天边鱼肚白褪去,隐隐露出清澈的蓝色,是个难得的晴天。 W?a?n?g?址?F?a?B?u?Y?e?ǐ???????é?n?②?〇????5???c?o?M 黎越峥道:“那个裴应麟就这么放跑了?你还留他一条命。” “此时杀他是个麻烦,萧临彻还在,他便如臂指使,动不得。”傅行州转而问,“城里情况怎么样,您怎么来了?” 黎越峥道:“黎鸿渐昨夜带人出了城,说是迎太子回京,但只怕要孤注一掷。你手里的兵没那么多,极易腹背受敌,所以我就来找你,幸好来的是时候。” 傅行州一笑,又道:“说到这里,我可以确定太子不在城外。他把手里的一部分亲卫和陵卫给了萧临彻,另一部分人,我怀疑他早就带着回京了。只是……” 说到此处,两人都沉默了下去。太子在京中了无牵挂,所图只有皇城。 黎越峥看向远处的城郭,沉沉道:“御史台昨晚连夜上书,周承海一案已经审理完成,今日便要上殿结案了。” -------------------- 铺垫了这么久,这场大仗终于可以开打了,这章先做个引子。 谢谢阅读, 第110章 逼宫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u?????n?????????5?????????则?为?山?寨?佔?点 碧空湛湛,天明如洗,年节后首次大朝会开朝,京中文武百官都在。大殿上的金琉璃映着日光,殿外设了重兵,禁军自下而上把守在玉阶上,一层压着一层。 林泓向宝座上看去,皇上翻着周案的卷宗,另一只手捻着翡翠珠,不辨神色。阎止与封如筳站在殿中,噤声敛目,一时无人开口。 他向对面悄悄地望去,萧临彻站在闻侯身侧,不知何时看了过来,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意,看得人心里发毛。他觉得古怪,赶紧挪开眼睛站好。 皇上将卷宗看到一半,不再翻动,抬头点阎止出来问道:“庄显及、黄颂两人施重刑、造冤狱,伪造了供词以图定罪。那按你的意思,周丞海当年所被告种种罪行,皆不是他的罪过了?” 阎止拱手道:“当年案卷所提之事,十有八九为诬告,其余一两件较轻的,年久无证已不可查。周丞海当年一经被告便被打入刑部,丝毫没有为自己辩白的余地。他两人便可一手遮天,害其致死。” 皇上合上卷宗,不置可否:“从前种种不论,单是给衡国公府的那封秘折,便足以定他死罪。更何况,这事情前段时间在百官之间传的沸沸扬扬,数位老臣告到朕面前来,说御史台案子不查,闲话倒多,你怎么说?” 阎止敛目道:“臣与封大人查阅周丞海所留往来书信、所集邸报,见他与衡国公虽交好,但国公府事发后并无上书为其开脱之意,也从未与人谈论过此事,可见所谓秘折毫无道理。经查实,秘折并非周丞海所写,而是有人模仿代笔,借抄检之机放在他的书案上,意图诬告。” 朝中一片哗然。 周氏旧案自从判决起,十年之间,众臣间私下的议论便没断过。再加上前一阵秘折流言如沸,不少人都觉得,御史台今日是就冲着闻侯去的。 闻阶转头怒目而视,刚要说话,被萧临彻拦下了。他笑道:“侯爷稍安勿躁,父皇还没说什么,您不宜动怒。本来没什么,要是让人抓了把柄就不好了。” “放肆。”皇上声音不高,殿中立刻静了下来。 皇上起身走下玉陛,翡翠珠仍拿在手里,只是不再转了。他走到两人面前,眯着眼睛对封如筳端详了片刻。封如筳心底骇然,不由倒退了半步,余光见他又回到阎止面前。 “既然是诬陷,何人代笔何人指使?”皇上问了一句,又意味深长地道,“所图为何?” 阎止双手交握在袖中,神色平静:“代笔者是闻氏旁支的私塾先生,模仿字迹出神入化,因此得受青睐召入京中,并于事后收受大量钱财作为交换。但因遭黄颂追杀,只得隐入佛寺避祸,剃度至今。此人现已拘押在御史台,对仿折一事供认不讳。” “既然黄颂安排的人,又是闻侯旁支。”皇上背着手踱了两步,“这么说来,伪造秘折一事,是闻侯的意思了?” “一派胡言!”闻侯一把推开萧临彻阻拦他的手,从队中大步出列,指着阎止怒斥道,“你毫无证据,在此血口喷人,这才是诬告。什么旁支的私塾先生,还收受钱财上京来仿一封信,简直就是满嘴谎话。那代笔之人何在?叫上来,本侯要于他当众对质!” 殿上静得落针可闻,阎止拱一拱手道:“回皇上,虽说代笔人出自闻氏,可背后指使之人并非闻侯。庄显及、黄颂两人设私刑立冤狱,其始末源于许州。许州为我朝来往通衢之重地,却因其县令南裕苓受人指使,与羯人私相勾结从中牟利,而遭羯人盘踞,来往通行、贸易皆受阻塞。” 他道:“十三年前,许州爆发水患,洪涝决堤,朝中派周丞海前往治理,自然便要洞悉与羯人勾结一事。此人唯恐泄露,便命南裕苓追杀传信求援的陈知桐,此其罪一。无兵相救,许州饱受天灾,死伤无数,时至今日仍深受其害,此其罪二。” 朝中百官鸦雀无声,许州之患伤亡惨重,疮疤血淋淋地被撕展在眼前,无人不为之惊心。 阎止继续道:“说回此案。许州水患平定之后,此人心知周丞海势必会将勾结一事直达圣听,便借陈知桐之死,周丞海与瞻平侯不合之机,勾结刑部、御史台诬陷为其定罪。更暗中使黄颂搜集代笔者伪造秘折,使御史台监守自盗,坐实他的罪名,此其罪三。皇上,朝中皆知黄颂的举人是买来的,他在翰林院当了六年修撰才入仕途。您可知他在翰林时,师承何人?” “何人?” “黎鸿渐。” “去!把黎鸿渐押上殿来,要快!”皇上吩咐完盛江海,回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