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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5(1 / 1)

,若不是知根知底,怎么会放心让你来呢?又要得利又要表功,真不是什么好干的差事,”阎止将小泥壶挂回茶炉上,用银拨子将炉上的火挑大了些,连一眼都没看他。 他又说:“你做过什么杨淮英最清楚,想要把人赶出去易如反掌。但是如今咱们在一条船上,杨淮英要是釜底抽薪,你回去了要怎么复命?更何况旧事重提,你连京城也待不住的。章大人,留给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章阅霜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叹了出去,将杯中的酽茶一饮而尽,仿佛苦涩也如麻醉与安慰一样。他捏着陶杯在手里转了两圈,谨慎开口道:“兖州以盐井获利,其中十之八九在官井上,也就是东甘盐井。但是东甘盐井,最开始并不是由府衙开凿的……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没办法,可图之利太大了,渐渐地也就没人提了。” 阎止问:“当年开凿的人是谁?” “先废太子萧翊澄,如今皇上的大哥,”章阅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先废太子生性奢靡,在幽州与兖州独揽财权。他早年间在此打了一口盐井,命名为东甘,此后一直交给亲信打理,将其作为钱袋子,足够上下穷奢极欲。” 阎止心中巨震,闻言不由肃容,半晌才开口问:“先废太子倒台之后,家产尽数查抄。东甘盐井何以至今?” 章阅霜慢慢叹了口气:“皇上登基之后,见东甘盐井收益极好,便收为兖州府衙所有,每年获利无数。包括你我所居这座驿馆,之前也是先废太子当年的行宫。世子难道没觉得此处异常精美华丽,与兖州其他各处格外不同吗?” 屋里只有茶水在炉子上滚沸的轻响,白烟徐徐袅娜而上。隔着氤氲的水雾,阎止停顿许久却问:“先废太子当年留下的亲信,如今依然在兖州,是吗?” “他叫路骁,”章阅霜垂下眼睛道,“世子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阎止沉默无言,他自然记得清楚,崔时沭上书所告之中,涉百姓兖州士兵冲突一事,路骁赫然头名在列。其人名不见经传,即便在当年先废太子煊赫之时,也没有什么权势,想来京中包括崔时沭在内,都还没想到这一层。 但要是等杨淮英把这件事情告到御前,就是他们两人被强行召回京中之日。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原因竟在于此。 阎止问:“章大人与路骁,看来颇有渊源?”月色之下,章阅霜垂首默认,没有再说一句话。 次日午后,阎止两人进了东甘盐井的大门。官井比郑榷的小作坊要正规得多,整体也大上不少。前行路的两侧地上都晒着成堆的盐,穿行期间如同走在雪坡上,远远看上去白茫茫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贾守谦跟在后面,一路上为百姓与士兵冲突之事赔着好话,拿场面话搪塞着,见阎止始终不回应,便讪讪地住嘴了。 W?a?n?g?址?发?布?页?i????????ε?n????0?2?5???????M 路骁被喊来时刚从盐井深处上来。井下炎热,他一身利落的短打,身上头上各处都还带着碱渍。他如今在东甘盐井上看场,吃住都在这里从不离开。他年纪约莫有五十开外,大概是常年劳累之故,看着比常人更显老,一张脸几乎晒成了黑色,皱纹干巴着停在脸上,嘴里不停地嚼着烟叶子,神色不耐之外,还隐约透着一阵敌意。 他的目光在章阅霜身上飞快一停,而后看向贾守谦问:“贾大人什么事?井中作业不能停,你们最好长话短说。” 贾守谦仍旧是一副笑脸,絮絮叨叨地扯着两人介绍,来回净是一样的车轱辘话。阎止打断他,转而问道:“路老板是井中的老人了,东甘盐井是官井,一向安宁,又没有私井被关停的风险,怎么就起了冲突呢?” “误会,”路骁卷了一把烟叶子叼在嘴里,含糊地问道,“不介意吧?”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u???é?n?Ⅱ???2??????????m?则?为?山?寨?佔?点 阎止示意他继续,路骁又说:“府衙督着工人干活儿,跟牙齿碰嘴皮子一样,哪儿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误会也是常有。崔时沭对东甘盐井意见大,就喜欢小题大做,有事没事就给我们下点绊子,井上的人都习惯了。他有他的那一套说辞,可是总不能关了盐井,人人都不吃饭了吧。兖州不交税,京城里吃什么,你们又吃什么?” “看来路老板对崔大人意见不小啊,”阎止看着他,“既然说到这儿了,你认识郑榷吗?” “都是在兖州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呢?”路骁含含糊糊地说,“他把崔时沭杀了也不奇怪,郑榷这个人小心眼,又红眼病,看谁都爱计较。我早就说过,他迟早要闯个大祸出来。” “只是爱计较这么简单吗,他……”阎止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人忽听头顶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当空炸开。整个洞中剧烈地摇晃起来,地面也跟着震了几震,远处接连传来崩塌之声,像蒙在鼓里的闷雷。 “贾大人!”几名工人从远处跑来,“洞里放炸药炸塌了一块,有人埋进去了,工头喊您去看看呢!” 贾守谦闻言吓得脸色发白,急匆匆跟着人走了。见人跑的没影了,路骁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掏出烟袋锅子狠狠咂摸两口,斜眼看着阎止:“当着我的面炸我的井,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在外面是世子还是御史台我不管,弄坏了我的东甘盐井,谁也别想站着出去。” “不会有人埋在底下的,我有分寸。”阎止好整以暇地说,“贾大人走了,路老板可以说实话了。这场冲突死了五十多个人,也是如崔时沭、郑榷一般,从小一起长大的熟人,都被杨淮英轻描淡写地压下去了,其中与您同生共死的又有多少人?费了这么大力气闹出些动静来,就被这么一笔勾销了,你甘心吗?” 路骁抽着烟袋锅子,却看向章阅霜问:“这是你同他说的?你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章阅霜丝毫不怕他,神色里满是讽刺,反唇相讥道:“造孽的不是我,被困在这儿的人更不是我,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路骁深吸了口气,看起来并不打算和他吵,又听阎止问:“你在此守了这么些年,着人闹事是要为先废太子鸣不平?”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谁有功夫为他不平,”路骁嗤笑一声,将烟袋夹在嘴角用力抽了一口,眼睛却跟着亮了起来,“东甘是他开的不假,可出活儿出力的都是我们。当年兖州收了东甘盐井,就是纯粹的强取豪夺。京城的牌局轮流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们这些人毕生心血付之东流。这口井是我开的,应该同我一起姓路。而不是日日夜夜叼着个烟袋锅,做这档子看人的差事。假若你我易地而处,换你被困在这儿二十多年,你能不能甘心?” 阎止问道:“查封先废太子之后,是衡国公来兖州督办移交盐井之事。当年商议只是将盐井挂在府衙名下,但多出力者仍可多得利,并不是今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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