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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7(1 / 1)

林泓一起登了崔宅的门。同为世家,林氏与崔氏有旧交,而林氏又向来声望素著、地位颇高。崔勉阁辈分虽长,却等在门口,亲自将两人迎了进来。 崔吉早在厅中等候。他向户部告了假,阎止昨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此时打了照面,崔吉一日之内竟憔悴了许多,一身素衣,又起身向两人拱手向致意。 花厅里设了晚宴,窗外月光流淌,草木繁盛。晚香玉的甜气顺着菱花窗漫进来,却显得厅内气氛愈发冷沉。 崔勉阁身量清瘦,个头又高,面目棱角分明,看面相是个刚正整肃的人。他一身吉祥团花锦衣,外罩一层薄纱衣,身上除却了侍郎的气势,颇像个闲适自在的老翁。他为官向来清正,风评一向很好,在朝中是颇有威望的重臣。 大约三四年前,崔勉阁主动辞官致仕,皇上几次挽留都没有留住他,只得依依不舍地放走了。但过了不到半年,皇上便提了崔吉接任,对崔氏可谓隆恩浩荡。 几人落了座。林泓起身亲手给崔勉阁斟酒,又笑道:“崔大人健硕如旧,朝中老人不多,新人难免生疏。澄岐做得很好,一直都得皇上看重。年前发生了这么多事,六部之中唯有户部清正,人人都在夸,还是您教得好。” 崔吉听了,垂目没有说话。崔勉阁看了看儿子道:“为臣忠君是本分,我老了,朝中之事大多跟不上了,对崔氏的赞誉是皇上恩眷而已。林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林泓刚要说话,崔勉阁抬手止住他,又说:“我知道,你和世子前来是为了兖州大案。但是老夫致仕多年,朝中瞬息万变,我对于政事早就不关心了,恐怕帮不上你们的忙。” 此话开门见山,阎止便不在劝,也直截了当地问:“崔大人可听说了章阅霜之死?” 崔吉眼睫颤了颤,微微低下头去。崔勉阁沉默片刻道:“先废太子已死去多年,他受此牵连,是无辜之人。” “受害之人却反受戕害,再兼受审无处鸣冤,章横云何止无辜?”阎止看着他道,“章阅霜自小长于盐井,却也知推己及人,救弱者于水火。他当年救下令郎,是救人也是救己,崔大人以为呢?” 烛火轻响,屋里只有茶叶滚沸的声音,无人说话。阎止又道:“东甘盐井惨案时,大人就在兖州。如今此案即将开朝论断,凛川特来请教大人,应当该如何审理?” 崔勉阁道:“世子是来问罪的吗?” 阎止的身形映在烛火之中,身形挺拔削瘦,唯有一身灰衣衬得双眼明亮,温声道:“崔大人德高望重,凛川不敢当。只是冤魂在上,唯恐有负众人寄托,特来相问。然朝中瑞王罪名已定,群臣激愤,皇上不愿认瑞王的过错,袒护儿子,对朝臣廷杖施重压。若风向如此,兖州案恐怕审不下去。”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ī????ǔ?????n?Ⅱ????????????ò???则?为?山?寨?佔?点 崔勉阁沉默良久,把酒壶从炉子上取下来,在他的杯中斟满了,慢慢地说:“你是要审兖州案,还是要给衡国公翻案。” “两者有何区别?”阎止道,“若无东甘盐井惨案,边关不至于溃败,更无杨淮英联合十一州上书联告。十年冤案查到今日,能否翻案全在此一线之机。” 崔勉阁没有接话,却又向林泓问道:“文境怎么看?” 林泓看了一眼身侧,坚定地说:“凛川要我做什么,我就会为他做什么。” 崔勉阁问:“若陛下要将你罢黜或杀头呢?旧案从未牵涉林家,此事跟你可是毫无关系。” 林泓想也不想,却道:“那也在所不辞。” 崔勉阁一笑,长叹道:“你们看,总角之情就是这样的,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年轻时的皇上与国公,再加上漓王殿下,三人何尝不是如此?你们年纪太轻不知道当年的事,你们可知皇上为什么要杀他?猜忌之疑,忌惮之恨,艳羡之妒,皇上心里对国公的疙瘩,不是单凭一个案子就能翻过来的。即便在金殿上你赢了,他就会同意吗?” 阎止毫不所动,声音恳切又坚定:“兖州公案震惊朝野,打板子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天道何在,人心何在,心中唯有惧怕而已。如今众臣瞩目,他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崔勉阁看着他,一时怅然,却没来由地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崔氏虽一直掌管户部,但先废太子把持朝政多年,各地报给京城的数字大多欺瞒。他曾同衡国公花了大半年走访各处,吃了不知道多少暗亏和闭门羹,费尽力气把账目理清,回来时又赶上扈州遭灾,两人受命就地赈济,治水足足治了一年才有空回京。 临走之日,两人又黑又瘦得像两只猴子,穿久了农装又着锦袍,看上去不伦不类,一见面忍不住指着对方哈哈大笑。他们笑够了,又在坡上回首望去,唯见堤坝上丛丛青草在风中轻摇,像不息的希望。 清风中草木的芬芳犹在昨日,此时只余窗外的明月孤寒。 崔勉阁回过神来,问道:“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阎止看着他,郑重地说:“明日金殿上审问杨淮英,我请求崔大人能够上殿首告。” 崔勉阁神情一顿,窗边的烛火跟着晃了一下,将人影在地上拉长。他沉默又沉默,烛液顺着蜡烛留下来,在雕着花的金盘里凝成小小的一洼,再冷透下去,才终于说:“老夫不问朝堂多年,对兖州案更是不曾插手,此时无从告起。老夫愧对国公与漓王,来日泉下相见自会向他们谢罪。但是世子,我身后是崔氏满门,我帮不了你这个忙。” 阎止定定的看着他。 崔勉阁自壶中倒出冷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身侧的更漏声声催促,在粘稠的夏夜中被拉长,敲打在人的心上显得格外压抑烦闷。 屋内半晌无人说话,林泓还待开口,忽听崔吉在侧轻轻地说:“父亲。” 崔勉阁偏头看向儿子。崔吉本是个娃娃脸,但此时灯影之下,两颊竟微微有点下凹,一身素衣显得人多了些寂静寥落的意思。他身上昂扬一般的轻稚之气不见了,也找不到什么哀伤的影子,却换成一种更为沉凝厚重的东西,如雪一般压在他的眉宇之间。 崔吉说:“我把横云送到了开宁寺,僧人们带走了他,只把我留在大殿里。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停,我叩问殿上诸天神佛,朝局何以至此,是什么要了他的命?但是没有人能回答我。父亲,事到如今,您能给我这个答案吗?” 崔勉阁看着他,神情威严,开口时声音却又很柔和:“孩子,你是在逼我吗?” “不忠不孝之事,儿子不会做,”崔吉道,“您担当崔氏满门,心中自然有顾虑,世子与林大人也能够理解。可是血案在前,澄岐也身涉其中,因着有人替死,捡回了一条性命,做不到闭口不言。世子之请澄岐愿意去,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崔勉阁久久难言,半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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