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季无虞怎么听了都觉得有几分揶揄的意思。
心里这么想,面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白了他一眼,说道:“宋大人还是不要说这些题外话。”
“好啊。”宋年收了笑意,带着季无虞到了她的位置上,说道,“这便是季大人办公的地方了。”
季无虞看着堆满了整张桌子的公文,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这些……都是我要处理的?”
“差不多吧。”宋年耐心地为她解释道,“监察御史可不是那般好当的,和大人你之前在沅水接触的那些,那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季无虞挑挑眉,问道:“还得劳烦宋大人细细说来了。”
宋年轻咳一声,说道:“上至六部二十四司,下到南楚九州大小县,可皆在咱们这监察御史所勘察的范围内。”
“等一下!咱们?”
季无虞敏锐地察觉到了宋年这话的重点。
“宋大人也是……察院的?”
“我乃这察院,六察之首。”宋年说完又挑了挑眉又点点头,说道:“季大人是直到现在才知道的?”
季无虞总觉着自己这可真不厚道,人都搁哪和自己说上老半天了,连人家干嘛的都不知道。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上嘴唇,说道:“不过想着,宋大人应当是比我厉害些。”
“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宋年打着哈哈,和她说完又指了指另一边的的位置,说道,“我的位置就在这儿,若是平常季大人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便是。”
“好诶。”
…………
散值了之后,几个御史台的官员非要扯着季无虞去塘香楼喝上两杯,因着第一天刚来,季无虞没拗过,便应了去。
一上桌,她便瞧出了这些个人要灌自己的心思。
宋年在一旁看起来很是担忧,伸手替她挡了几杯,便是晕晕乎乎起来。
季无虞望着他几杯下肚后便红透了半边天的脸颊,心里忍不住发笑,随即便推开他的手臂,直接拿过了递过来的酒,望了一眼面前那人。
那人膀大腰圆,左半边脸颊处还有一颗黑痣,季无虞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应当是台院的殿中侍御史孔阔。
季无虞轻饮了一口,回了礼,说道:“下官敬孔大人一杯。”
“诶!好诶!”
“没想到季大人的酒量也这般不容小觑啊。”
一堆人见季无虞喝了便开始起哄来捧着她。
宋年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若是不能喝便不要贪杯了。”
已经沾了几分酒气,意识却再清醒不过的季无虞听了这话便觉得好笑。
她酒量一向不错,就连此前和辜振越拼酒也落不着什么实际性的下风。
这几杯的量,着实还难不倒她什么。
季无虞朝宋年勾勾唇,低语道:
“那宋大人可真是小瞧我了。”
宋年一愣。
虽不再明面上替季无虞挡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的。
可没过多久,他便知着,季无虞嘴里的“小瞧”是什么意思了。
酒过三巡,那些个老油条都已经纷纷被喝趴下了,季无虞却还是站得稳稳地笑意盈盈,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回了酒。
礼数,那叫一个周到。
宋年是彻底服了。
众人散去后,宋年执意要送季无虞回去。
季无虞朝他摆摆手,说道:“宋大人,真不用送,我清醒着呢,还认路。”
“诶不行!更深露重,你一个女孩子家又喝了这般多的酒……”
季无虞一听到“你一个女孩子家”便觉着烦,“啧”了一声,将手肘子直接撑在宋年的肩膀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说道:
“女孩子家?”
季无虞嗤笑了一声,说道:“宋大人这话说的……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了,你一个男孩子家,有的……还不如我呢。”
宋年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朝她道了歉,季无虞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儿”。
“只是我是真没想到,你竟这般能喝。”
季无虞轻笑了一声,说道:“主要是大概猜到了,便提前喝了醒酒的汤药。要是干巴巴地等着人来灌,我也受不了。”
“原来,季大人还藏了这么一手。”
季无虞笑得肆意,说道:“总得多留俩心眼。”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到了温府,季无虞停了下来,指指门匾,说道: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