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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1 / 1)

他右手里擎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徐步走到阎止面前来。 宫里的邸报阎止看过,扈州一事的功劳大多记在瞻平侯身上。林泓因此受了封赏,从梅州调任至京城,官阶升到了从四品。但至于傅行州,圣旨里只是简单一提,好像连赏赐都没有。 阎止起身道:“回来了?” “嗯。”傅行州笑着颔首,“各部事已具备,封卷结案,可以休息了。” 阎止点点头,但心下却忍不住地替傅行州不值,轻呼出口气道:“宫里的邸报我看过了。虽说此事不能与瞻平侯抢功,但如今这样,未免也太偏心了。” “现在不是你着劝我的时候了?”傅行州一笑,复又正色起来,“还说我呢。敢在兵部当庭给人扣帽子,你倒是真胆大。你也不怕他们真的计较起来,要治你罪怎么办?” 阎止心情愉悦,顺口道:“不是还有你吗,我怕什么。” 傅行州轻轻一顿,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过来听旨。” 阎止一愣,看向他手里的圣旨道:“我?” 傅行州笑道:“我好歹也是去了一趟扈州,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吧。林泓的封赏写在邸报上,我的封赏可就这一个了。阎老板,你接是不接?” 阎止闻言,赶忙后趋半步跪下来。 傅行州手中一展,朗声宣读。阎止逐字逐句细细听去,旨意为他加封了一道客卿的身份,隶属在西北军右将军旗下。 阎止谢恩领旨,又被傅行州从地上拉起来。 “西北军右将军旗,”阎止轻轻念叨了一句,又问道,“这是你旗下?” “嗯。”傅行州双手负在身后,故作严肃道,“这可要记清楚了。他日走出门去,报错了名字可没人给你销账的。” 阎止笑起来,一扶傅行州手肘,和他向前院走去。 阎止边走,又打量着手中细腻的淡黄色丝绢,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请封了?” 傅行州道:“早在扈州军的时候我就这样想了。这次回来,史檬又当众说你是乐伎,拿这事儿做文章,这话我不乐意听。” 阎止哑然,又听他道:“你从兵部堂上过,又把瞻平侯拉出来,今后势必会被人盯上。客卿虽无官品,但有虚衔,再靠上西北军,多少能算个保障。” 阎止心下涌动,如同一阵暗流盘旋在胸口。他抬头,却见傅行州正看着自己。 两人不知何时停在了凉亭旁边,前院就在几步之外,人来人往,笑声一阵阵地传过来,如同落日临消失前,一抹温柔的嫣红。 阎止用拇指摩挲着丝绢表面光滑的细纹,却忽然想起刚刚夕阳之下,那一片金光灿烂的琉璃顶来。 他想,傅行州刚才匆匆进宫,就是为了这道旨意吗? 但他只是低了头,轻声道:“多谢。” 傅行州面上含笑,却故意地磨蹭起来:“阎老板,请一道旨意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费了我好多口舌。你一句多谢就要把我打发了?” 阎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他唔了一声,眨眨眼睛,却问道:“那你想要怎样?” 傅行州看着他,只见他眼中霞光流转,有如碎星。傅行州终于笑起来,一按他的肩膀向前厅走去。 他道:“我想听你弹琵琶。” 第17章 取舍 傍晚,太子东宫。 烛火轻轻摇着,点缀在宫殿两侧的回廊上。烛光透过纱幔照进屋子里,映得屋室明亮,又带一些朦胧柔和的意味。 侍女取了一支新的蜡烛在宫灯里,轻推扉门走进屋去,在中央的案几旁跪下来。 未过多时,案几后的人一抬手。侍女这才轻轻上前,将灯里快要燃尽的蜡烛换了出来,再将灯罩拢好。屋里立刻明亮起来。 太子萧临衍从案前直起身,抻了抻发酸的后背。他让小内监将批好的奏折送出字,自己方笔撂下,又端起旁边的清茶。 他年纪三十又五,因保养得当再加上天生的好底子,从容貌上并不能怎么看得出来。 此时,萧临衍的手肘支着椅子的扶手,略略有些走神。 黄水口一案影响不可谓不大。落马官员中有几个他的亲信,有的甚至是培养多年,打算问鼎中枢的。这事之后,他身边的幕僚都劝他暂时收手,让瞻平侯风光一段时间,再从长计议不迟。 但萧临衍并不在乎这些事,亲信在任也好落马也罢,自己都能找人替换。他真正担心的,是皇上从这件事中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这些手段是小惩大诫平息舆论,还是皇上着实不满他的所为,要偏向瞻平侯那边。 萧临衍自认为了解父亲,但一连几日打探下来,都只得到些不冷不热的回应,这就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了。 他正想着,只见案上烛火摇动。有人趋步上殿来,在七八步外见了礼:“殿下。” 萧临衍闻声便知其人,连姿势也没动:“嗯,过来坐吧。” 那人起身,在案几前坐下,与萧临衍面对着面。 这人生的极漂亮,一双桃花眼莹然如水,面色白皙又透着一抹淡粉,在烛光下明明暗暗,着实是个美人。他一袭宝蓝色压黑纹长袍,头戴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冠,更显得精巧美丽,仿若无暇。 他将一份奏报放到桌前,低声道:“纪明死了,昨晚在狱中自尽的。” 萧临衍闻言直起身来,拆开看了看道:“他这一死,瞻平侯那边算是彻底放心了。诬陷傅行川的人都死无对证,这件事算是查不动了。” 对面那人道:“倒也未必。扈州军结案进京的时候,杜靖达不是也来了吗。他在这几件事中都有参与,何不从他嘴里套些消息?” 萧临衍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毓琅,眼下没有这个必要。京中局势对咱们不利,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地去查。更何况杜靖达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东宫可没心思跟这块死骨头耗下去。” 言毓琅问:“那殿下打算如何?” 萧临衍将一封奏疏放在他面前:“傅行川身上的诬陷虽平,但边界上紫菱、东川两地还需收复。朝中不日便要推荐人选,我们如果拿到这个机会,也能压瞻平侯一道。” 言毓琅接过来,垂眸看了看:“这几个人恐怕资历不够。” “正是这样,我也在发愁这件事,”萧临衍靠回椅子里,“若是咱们能点出一个主将的人选,就再好不过了。” 言毓琅想了想,伸手将奏疏合上,放进袖子里:“这件事臣会去做的,殿下放心。” 萧临衍看了看他,却道:“怎么。这都半个月了,还不高兴。傅长韫不过是请封了一个客卿,无品无阶,我拦他有什么意义?反倒显得我小气。” 言毓琅冷然道:“臣早说过,是那阎止害的臣家破人亡。如今阎止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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