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左重明一事。经查证,王队长麾下有个叫梁秋鸿的分队长,他收了史檬的好处,派人去截了兵部的车。纪某今天正是来逮捕他的。” 王钟奇摸了摸下巴,让开身子道:“这样啊,那请吧。” 右锋卫长驱直入,将兵营抄检了一圈,过了约一炷香才回到纪荥面前:“报纪将军!梁秋鸿跑了,衣服银两全都留在屋内,应该没走远,还在城中。” 纪荥看着王钟奇,问道:“王队长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王钟奇满面严肃,义正辞严道:“梁秋鸿畏罪潜逃,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纪将军如果抓住了,还劳烦告诉我一声,我要亲手打死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 纪荥一笑,说道:“右锋卫即刻会全城搜捕,有消息会告诉王队长的。您身受牵连委屈了这些时日,如今真相大白,您也可以放宽心了,先给队长道贺。” 王钟奇被这两句话鼓动的很受用,搭着他的肩送到门口,又道:“纪将军辛苦了,往后有用得上的随时说,王某在所不辞。” 右锋卫离开大营,走出去了几道街口。纪荥向身后打了个手势,跟随他的亲兵便转身向皇城走,径自回营去了。只有一个人还留着,站在他身后。 纪荥道:“都看见了?罪名推到了你身上,王钟奇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但你从现在开始要谨言慎行,在京城绝不能抛头露面。” 对面的人抬起头,他的容貌长得清秀,身形也是清瘦的:“我知道,不会惹麻烦的,谢谢纪将军。” “受人之托,不必道谢。”纪荥道,“傅行州正在查水患的事情,信送到了西北侯的府上。登州的事情没有谁比你知道得更清楚了,你也是为这个找上门来的。我现在带你去见西北侯,你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 谢谢阅读。 第78章 山匪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韩嵩坐在马车里,向着山中走去。 道路颠簸不平,他心里也跟着越来越慌。傅行州到登州他是知道的,前后打听了一番,只听说为了之前许州的事情,来接人的,韩嵩左思右想,觉着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没料到傅行州第二天便找上门来。这傅家的二公子生在关外,自小吹着北关的风长大,不怒而威,给人的压迫感远比当年的傅行川强得多。他直截了当地问起水患,韩嵩没有防备,勉强搪塞了一番,差点就说漏了。 韩嵩想着,手心都是汗,在膝上擦了擦。他刚出口气,只听外面咔啦一声,身下像是有什么塌了,忽得一沉。马车来不及减速,猛然向前翻倒过去。 韩嵩的头磕在车顶的框子上,温热的血冒了出来。他全身剧痛,嗓子却像哑了一样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帘被人掀开。有人捂着他的嘴把他拎了出来,在地上拖行几步走进一间木屋,架在了一张凳子上。 借着灯光,韩嵩睁眼往四周看,到处都是模模糊糊的。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身土布短打,中间的人蒙着脸,一双眼睛绿幽幽的。 “你是谁?”韩嵩哑着嗓子开口,“这山上当家的呢?” 蒙面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弯刀,没理他,走近几步问道:“傅家的人今天去明月坊找你了,你说什么了?”W?a?n?g?址?发?B?u?y?e?í???u???€?n????〇????⑤????????? 韩嵩头上的血没有止住,流到眼睛上糊着,睁不开了。他抬起头,压下心里的恐惧,勉强打开一条缝:“我什么都没说,周丞海的事情瞒不住,我和傅行州说了个大概。其他的人我一个字也没有提。我和你们往来十三年,从没泄露过秘密,我可以跟你发誓。” 蒙面的人走过去,低头盯了一会他的眼睛,却道:“我不相信你,商人喜欢骗别人,姚大图是,你也是。我到登州来,就是为了去除后患。” 韩嵩还要再说话,只觉得后颈被人一捏,一块焦炭顺着他的后脖颈被扔了进去,背上顿时火烧一般地剧痛起来。他挣扎着向外爬去,双手被绑,将凳子带翻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蒙面的人捂住一只耳朵,隔开屋里的惨叫声,和身边的伙计说道:“杀了他扔出去,别让……”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嗖嗖数声,几支箭从他身后的窗户射进来,直指他的脑门。蒙面的人仰身一躲,就手拽过身旁的伙计去挡,而后飞快地旋身一砍,另外几支箭应声而断。 屋里乱起来,韩嵩的惨叫声更加凄厉,但谁也顾不上他了。蒙面的人身形还没站定,木屋的门被人从外轰然砸开,一柄长剑朝着他的脸就刺过来。 蒙面的人挥刀去挡,两相撞在一起迸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片刻间便过了数招。 他见对方年轻,眉目间稚气未脱,手下在胸前故意慢了两招,买了个破绽去引诱。剑锋果然应声而至,弯刀向上一缠,使出蛮力拐了个巨大的弯角,试图把对方的手腕掰断。 长剑绕着他走了两招,却轻灵地调转方向。随即往后撤得利落,紧接着一剑上前,把他蒙脸的黑巾从中挑开,带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 “我当你是什么?”霍白瑜笑道,趁他发愣,一剑往他胸口刺去,“还以为有多了不得呢!” 蒙面的人急忙收势一挡,打个呼哨翻出窗子,带着人没入黑夜不见了。 另一侧,徐俪山把韩嵩救起来送出门去,赶紧跑过来问他:“没事儿吧?” 霍白瑜摇了摇头,和他往外走去,说道:“是个羯人,但应当没在军中待过,小混混罢了。” 徐俪山惊讶道:“这不是个山匪窝吗,怎么会有羯人?” 霍白瑜抬头看着空茫的大山,像是黑暗中隐形的巨口,亮着森森獠牙。他道:“这里的山匪不是一般的匪头子,刚刚那人虽是羯人,招式却是许州、泉州一带流行的,南边的人不这样用刀。我猜想,这些人能聚起来,是有人蓄意养在这儿的。” 韩嵩被人扶着在椅子上坐下,他背上的烫伤疼得钻心,包扎了也几乎没办法坐着。他觑着上首两人的神情,却也不敢叫疼。 阎止瞧见他脸色苍白,却没有让他下去的意思。韩嵩的嘴像个蚌壳一样紧,威逼利诱都不好用,要是错过眼前的时机,可就不容易问了。 他道:“韩老板,又见面了,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嵩一动就冒冷汗,哆嗦着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两位救了我。” 阎止没有接话,他让霍白瑜两人晚一刻钟进去,就是让他吃些苦头,好说实话。 他琢磨着差不多了,又道:“谢倒是不必了。只是韩老板好好地做生意,和山匪有什么过节,让他们非杀你不可?” 韩嵩低声道:“多年之前……登州的水患,山匪杀了一个人。让我……让我撞见了。”